飞鸽。

日光渐渐扭曲成漩涡，吞没了残余的兰草气息。

第六十七章 焚身渡劫灰

十月秋，寒风凛冽，江怀偃独自来到西陵山下的断崖。

四周静得可怕，唯有风穿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他握紧剑柄翻身下马，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

那人立在崖边，披着黑色狐裘，夜风鼓动着衣摆。待他徐徐转身，月光下，江怀偃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元弋。

仅短短数月不见，元弋似乎变了许多，脸颊因削瘦微微凹陷，原本柔和的轮廓变得冷硬，眉峰蹙起，双眼沉沉，似是藏着蚀骨的恨意。

见他到来，元弋缓步走近，指间捻着一抹雪白。那是玄锦临走前撕下的衣角，可惜他传给承煜的那只飞鸽，最终没能落在晋王宫。

“江怀偃，见到旧故，不说一句话？”

元弋目光却始终锁在他身上，仿佛正等待着某种情绪从他脸上浮现。

江怀偃神色未动，出声问道：“晋侯在哪？”

元弋朝前踏了一步，月光照亮略显病态的脸色：“想见他？”

他说着，向身旁的侍卫抬了抬下巴。侍卫很快捧着一件染血的盔甲走上前，盔甲上刻着熟悉的纹饰，血迹浸透了半边肩甲，显得触目惊心。

那副盔甲被元弋狠狠掷在江怀偃脚下，溅起尘土。

见此物，江怀偃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