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抚摸,金属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渗入骨髓,指腹拂过那道被利刃划破的裂口时激起一瞬心痛。
元弋看着他,缓缓勾起唇角,语气森冷:“怎么?看到这个,还能沉得住气?”
“他还活着么。”江怀偃问道。
“你不跟我回去,怎么能知晓。”
野风卷起崖间枯叶,江怀偃倏然出剑,锋刃擦着元弋袖口而过。元弋侧身避开,神色不惊,眼底寒意却更甚。
他缓步上前,用力攥住江怀偃的手腕,语调低沉:“还想杀我一次?”
江怀偃甩开他的手,眸色锋利如刃:“你若有本事,就把他带出来。”
元弋笑意冷淡,捡起那副盔甲狠狠砸在江怀偃怀里。
“他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带走?”
江怀偃低头,盔甲沉甸甸的,仿佛还残留着温度。
“元弋,”他抬眼,嗓音平静得可怕,“你到底想要什么?”
元弋盯着他,阴鸷爬满眼底:“你该知道的。”
他缓步逼近,一手攥住江怀偃的衣襟,将他扯得更近,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狠戾:“我要你。”
江怀偃微微皱眉,周身寒意渐生。
元弋俯身贴近,在他耳畔低语:“用你自己,换他。”
“当然,你若不愿也可以,”元弋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缓慢而锋利,“大不了我再等上一段时间,看是先等到他的尸体,还是等到你愿意跪下来求我。”
江怀偃猛地抬眼,眸光一颤。
听话里的意思,晋侯还活着。但他不可能相信元弋,这人性格反复无常,即便答应他的要求,也未必能换回晋侯的性命。可他无法拿晋侯的性命冒险,哪怕只有一条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风卷起枯叶,江怀偃缓缓解下腰间的佩剑,随手一抛。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答应你。”
元弋眯起眼睛,似乎早有预料:“很好。”
“既然你选择留下,我定不会让你失望,”元弋抬手捏起江怀偃下颌,眸光压抑着某种疯狂,“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让师父知道什么叫后悔。”
说完手掌一挥,冷声吩咐:“带走。”
――
楚王病逝后,元弋如今已是一国之君,再也不必将心爱之物小心翼翼藏起来。
他特意给江怀偃辟出了座单独的寝宫,珍馐佳肴日日送来,衣物每日更换,炉火烧得极暖。但殿门外守卫森严,窗棂紧闭,江怀偃一步都踏不出去。
元弋不再威胁逼迫,只是将一切安排得妥帖,让他无法拒绝,也无处可逃。他等着江怀偃习惯,等着他在饥饿时伸手取食,在困倦时顺从合眼。
可偏偏江怀偃骨头极硬,一日见不到晋侯便不吃不喝。自踏入这座宫殿起,他一口食水未进,仿佛是在用性命威胁元弋。
偌大的寝宫内,江怀偃靠坐在床榻一角,手脚虽未被束缚,但整座寝殿门窗紧闭,唯有一扇屏风后隐约透出守卫的影子。
元弋没让人强迫他吃东西,只是每日定时让侍女摆上饭食,不催促,不哄劝,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等饭菜凉透了,再一盘盘撤下,仿佛江怀偃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
夜深,殿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元弋站在案前,低头看了看已经冷透的饭菜,语调平静:“还是不饿?”
江怀偃闭目,没有回应。
他转身走近,微微俯身,手指勾起江怀偃垂落的发丝,缓缓绕在指尖把玩:“怎么,撑得住?”
江怀偃睁开眼,目光冷漠:“你若是想折磨我,大可痛快些,不必费这么多心思。”
元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