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玉玺,勾结叛党,意图颠覆朝政为由,屠尽沈家满门。

为了确保彻底抹去隐患,燕王还下令焚毁沈家所有案牍,清除一切与沈家相关的官员和下属,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翻案的可能。

于是沈家满门三十六口,无一幸免。

江怀偃独自坐在玄锦书房,盯着那封染血的密信出神。

“偃州县令沈决泣血上奏”这几字是父亲的笔迹,而紧随其后,由朱砂批注的“妖言惑众”四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烛火突然猛地一晃,手边的卷宗被不知何处飞来的暗箭钉在书架上。那支暗箭的纹样江怀偃有些眼熟,他起身拔下,一封密信突然从暗箭上飘落。

他展开来看了眼,视线再未挪开半分。

西陵山下,溪谷断崖,旧人犹在,孤身前来。

后面几个字越写越潦草癫狂,江怀偃看完后指尖发颤。那封信的角落没有署名,但每个字都在指引晋侯的下落。

江怀偃一刻也未犹豫,寻了把防身的匕首揣进袖中,走之前将那封信丢进烛火里,亲眼看着它燃成灰烬。

书房的门被玄锦上了锁,江怀偃破开窗,准备翻出去。

“今夜寅时有暴雨。”

玄锦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江怀偃掠至窗前,却被玄锦卷住腰身,拽进怀里。

江怀偃冷笑:“怎么,如今连天象都要管?”

玄锦抬手扣住江怀偃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恰好压住他袖中暗藏的匕首,“你肺脉内余毒未清,经不起淋雨。”

“让开!”江怀偃用力推开他,反手抽出匕首,刀锋擦着玄锦耳际划过,带出一丝血痕。

玄锦扣住他腕骨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等雨停了,我陪你去。”

“不必,你的慈悲还是留给燕国百姓吧。”

江怀偃挣开他近乎禁锢的怀抱,抄起一方砚台砸碎在玄锦肩头,玄锦没有躲,任由血顺着白衣淌下。江怀偃一心要走,触及窗棂时又被玄锦一把捉回来。他不甘受制于人,用力往后一推,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烛台滚落在地,江怀偃抹去溅在脸上的血,突然拽住玄锦散开的衣襟,将人拉倒在堆满卷宗的檀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