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锦看着他泛红的眼尾,气血终于滋养了这张素来苍白的脸,心头忽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做到最后,江怀偃已经被他弄得浑身瘫软,力气全无。湿发垂落下来,无意识将脸埋进玄锦颈窝。

夜风卷起岸边落叶,玄锦横过膝弯将人抱起,踩着石阶一步步走出温泉池。

第六十章

江怀偃心口上方,纹着一只飞鸟。

那是玄锦送他的第一个生辰礼,一只纯白的小雀,羽毛柔软得像雪。

小雀在笼中扑棱着翅膀,江怀偃伸手去逗它,却被啄了一下指尖。

“起个名字吧。”玄锦站在他身后,声音柔和。

江怀偃盯着那团雪白,眉头皱得紧紧的。

“鸟。”

“认真些。”

“我想不出来,师兄你来取。”

“你的小宠,你自己来取。”

江怀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两个字:“……白鸟?”

玄锦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江怀偃虽然不会给它起名字,却对这只小雀疼爱得紧。他每日清晨都会去摘最新鲜的草籽,傍晚又捧着它在院子里散步。小雀停在他肩头时,他会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惊扰了它。

后来,小雀的寿命到了。江怀偃将它埋在后山的海棠树下,又用朱砂一笔一画描出它的模样。

纹针刺入皮肤时,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那只飞鸟栩栩如生地印在他心口上方,羽翼舒展,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

再后来,他离开了岐山。

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江怀偃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刀刃贴上飞鸟的羽翼时,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却还是狠狠划了下去。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染红了那只曾经洁白无瑕的飞鸟。

从此,那只鸟再也不会飞了。

――

窗外月光照进来,江怀偃被腕间冰凉的触感惊醒。玄锦正握着他的手施针,银针在腕脉游走时带起细密刺痛。

“别动,”玄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最后一针。"

江怀偃仰在枕上冷笑:"燕国太医署是死绝了?要劳烦丞相亲自动手。"

话音未落却被堵在嘴里,玄锦竟用发带勒住他唇齿,在颈后打了个精巧的结。

“还是喝醉了之后听话。”

纯白绸缎映着锁骨处的红痕,那是玄锦昨日在温泉里留下的。

“从前你哪次受伤,不是我亲自照料。”玄锦收针时指尖擦过他突起的腕骨。

这话说得轻,江怀偃听后却不知回忆起什么来,安分了许多。

玄锦解开勒住他的那条发带,托起后颈把人抱起来。江怀偃还在出神,下颌突然被捏住,温苦的药汁灌进口中,他抬手要推,却被玄锦按了回去。

眼前雾蒙蒙的白影晃动着,苦药咽下,江怀偃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笑了下。

“当年你要教我些基础的医术,我说懒得学,其实是怕学会了以后你不肯再为我疗伤了。”

玄锦将药碗拿开些,替他拂去唇角的药渍,“你若愿意,我可以重新教你。”

此刻隔着朦胧水雾,江怀偃厌恶他这副假惺惺的温柔,忽然挣开怀抱,屈膝顶上玄锦腰腹。可惜目不能视失了准头,反被擒住脚踝拖到榻边。

丝帛撕裂声里,玄锦放下药盏,将他压在榻上:“看来该教你些别的东西。”

江怀偃往墙边挪了一寸,玄锦突然捏住他两颊,将剩余的药汁含渡过去。褐色的液体顺着下颌流下,滑过脖颈皮肤,被玄锦低头吻去。

他一次喂了太多,江怀偃受不住这些苦,眉头深深皱起,正要将药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