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抽，心情大好。正欲出言讥讽，不知看到了什么，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

――那双勾魂摄魄的浅淡眼眸，此刻水雾氤氲蓄积，凝成泪珠一颗颗掉下来，砸在承煜手背上，无声无息，却滚烫灼人。

“不要……杀它……”

江怀偃……哭了？

元弋怔住，承煜亦是愣然。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怀偃，梦境中的恐惧似乎仍未褪去，使他整个人宛如被抽去灵魂，只剩下一具失控的皮囊。

泪水滑过下颌，被承煜用拇指轻轻擦去。他把江怀偃揽进怀里，一遍遍轻声唤着名字，试图安抚，可怀里人仿佛失了魂一般，只是不停哭泣。

承煜向身后低声逼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

元弋眯着眼打量这一幕，思忖片刻回道：“我的香会让人睡足几个时辰，若途中醒来，便如同身在梦境一般。你方才将他提前唤醒了，估摸是药效未褪干净，记忆和思绪还停留在梦中吧。”

说完顿了顿，又琢磨出几分不对劲来：“他这般反应，莫非是将你当做了梦中的另一人？又或许……师父梦见的人，难道是你？”

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承煜，眼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若真是你，那你便仔细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让他害怕你的事情？”

承煜怔然，脑海中霎时浮现过往种种。

他的确做过，前世的自己，何曾给过江怀偃片刻喘息。他几乎日日折磨江怀偃，将恨意用最残忍的方式倾泻在那人身上，折辱、鞭打、囚禁，甚至最终害死了他。

但江怀偃倔强如斯，不论被如何折辱，哪怕被迫跪倒在自己脚下，仍旧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一身的反骨，像飓风中摇曳却不肯折断的枯枝。

可如今……

他竟然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