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隆冬燕地北境，一夜落雪过后，世间万物仿佛皆被冰封，天地凝滞在洁白的沉寂之中。

军帐被掀开，冷风呼啸着灌进来，承煜带着一身寒气，卸下覆满雪霜的兵戈，向燃着炭火的床榻边走去。

榻上人双目紧闭，纤细的脖颈间缠着绸布，殷红的血迹从布料缝隙中晕染开来。

“听侍从说，今日送来的餐食又纹丝未动？”

“才安分几天，又不肯听话。”

床褥矮下几寸，承煜坐在榻边，垂眸望着那人寂然沉默的睡颜。

那时正值江怀偃逃回晋王宫，刚被抓回来不久后。脖颈处被承煜刺伤的地方还未完全长好，喉咙发不出声音，整日被锁在榻上，周身笼罩着一层死气，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激起情绪波澜。

得不到回应，承煜也并不着急，端起床头刚热好的清粥，仔细放在唇边吹凉。

“起来，吃东西。”

一只狸猫不知何时从窗外跃进来，轻轻一抖，洒落一身雪沫。似乎是被养熟了，那猫并不惧人，懒洋洋地伸展四肢，随即趴伏在江怀偃床侧的地毯上，尾巴轻扫，打出一串松散的雪屑。

承煜见状，饶有兴致伸出手掐住它颈后软肉，拎起来细细端详。

“你喂的猫？胆子不小。”

“唔，好漂亮的眼睛，”承煜指尖划过猫脊，漫不经心地摩挲，“这张皮也很不错，被你养得这般乌亮，若剥下来挂在墙上，兴许还能有几分观赏性。”

听及此，江怀偃仍不肯睁眼，睫毛却颤了颤。

如此细小的动作被承煜捕捉于眼中，他唇角微扬，指间寒光一闪。

短刀出鞘，比划着小猫脆弱的脖颈。猫咪觉察到危险，在承煜掌中扑动着挣扎。刀锋离皮肉半寸近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扣住承煜手腕，遏制了下一步动作。

四目相对，承煜冷笑：“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他目光扫过那双因怒意而微微发红的眼眸，语气轻飘飘的，却透着几分狠戾的寒意。

“江怀偃，你对这些畜生倒心善，为何偏偏对我如此苛待？”

手指一松，狸猫趁机脱身，翻窗逃走，消失在风雪之中。

那碗粥喂不进去，承煜眸光逐渐沉下，折起江怀偃一条腿挺进去，再将那不断抵抗的双手缚在头顶。

昨夜刚被侵犯过的穴口还未来得及清理，尚且红肿着，便要迎接新一轮狂风骤雨般的顶弄。

江怀偃口不能言，张开薄唇急促喘息着。一整日未进食水，几番挣扎无果，生理泪水自紧闭的眼角滑落，落入鬓发之中，溅起细微的潮痕。

蚀骨销魂过后，身下人早已被折磨到失去意识，陷入沉睡。

十指相扣，承煜将脸埋在江怀偃颈窝里，感受着怀里人细细的颤抖。许是伤口再次撕裂开，鼻端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江怀偃，我折磨人的法子太多了，你欠我的，以后留着慢慢还。”

梦境崩裂，现实回归。

客栈床榻上，江怀偃猛然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掌心覆上一层薄汗。

眼前映入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与梦重叠在一起。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狠狠甩了一耳光过去。

承煜被打得偏过头，眼底的茫然只维持了片刻，随即掠过一丝晦暗的情绪，又隐入沉静。

“师叔？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他低声询问，嗓音不自觉放轻，伸手想探江怀偃的额头，未及触碰，手臂却被死死抓住。

梦魇未散，江怀偃的肩膀仍在轻微颤抖。承煜试图安抚，江怀偃却像受惊的兔子般蜷缩起身体，眼底闪过防备与惧意。

坐在桌前的元弋起先见到承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