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淤青,还扯破了皮,结了小小的痂,还未完全愈合,溢着斑斑点点的艳红。
贺津行问他:“会开车么?”
容祈点了点头:“开得少。”
“你开车。”贺津行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
容祈有些不安,双手擦了擦衣服外套,一只口袋鼓起,里边还有一个没吃掉的苹果。
“去哪?”容祈握着方向盘问。贺津行靠坐着,闭起了眼:“去你家。”
容祈敢大胆地打量贺津行的眉眼了,在贺津行看不见他的时候,从眉峰到颧骨,颧骨至下颌线,是米开朗基罗手里最完美的雕塑艺术品。
容祈的喉结动了动,细小的音节从唇缝中蹦出,他低喃地重复了一遍:“我家。”
贺津行从没提过这样的要求,“家”是容祈最后的底线,是他寻常生活与肮脏交易之间的一堵柏林墙,贺津行若是不踏进来,他们的生活就是没有交集的。
但容祈没法拒绝,只要贺津行提了这样的要求。
“我家。我家环境不太好。”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声地回应。
容祈走在前头,每踩一步,都像是把自己最卑微、最肮脏的一面剖开来,赤裸裸地递到贺津行的面前。
他以为自己打小自卑,已经自卑惯了,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了。那些沉寂已久的自卑感在他领着贺津行来到这儿时,瞬间从他的脚底蹿了上来,爆发着,被宣判死亡的火山复苏。
“不好意思”容祈说,“不好意思,有点脏。”
第6章
出租屋很小,多了一个贺津行就显得更加逼仄狭窄。
进门能看见床、餐桌,左手边拉着的木门是浴室,右手边进去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