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听罢伤感不已,引得轻咳一阵,好容易止住过后,伸臂作?请,一面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您请讲。”贺今行与他一同?离开?此地,往萃英阁走。
许轻名直道:“老师已去,秦氏的产业必被查封,一族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我绝不插手回护。只?是免不了剩些翁媪弱稚,留在宛县靠宗祠祭祀的田地过活。我会打?点宛县令与顺天?府尹,但江南路远,只?怕不能事?事?顾及,所以望君能就近照拂些。”
贺今行答应道:“许大人放心。下?官曾在秦相爷座下?舍人院供职过,下?江南、赴云织也都借秦相爷的名头获取过便利,为他身后事?略尽绵薄之力,乃是应该。”
他说应该,许轻名却肃容向他道谢。
就听前方传来?一道声音,“许先生果?然?在这儿。”
两人手把着手看?去,谢灵意?穿着官服走近,拱手作?礼。
许轻名当年任户部侍郎之时,受他的堂官谢延卿相请,教导过谢灵意?一阵,故而?担了一句先生之名。
然?此时此地相见,绝不是为诉前情,便直接问对方:“许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秦府被围,便猜您会来?这里,所以过来?看?看?。”谢灵意?看?清秦府大门前的景象,收回视线,叹道:“陛下?对秦毓章、对秦氏,留情颇多,这其?中未必没有许大人整备军需之故。”
叹罢,也不避着贺今行,向许轻名再度叠掌作?礼,道:“忠义侯敬许大人之手腕魄力,于此一事?上与您多有共鸣,认为来?日朝事?上亦会有略同?之见,故而?想要邀您一叙。”
许轻名皱眉道:“忠义侯命你?来?的?”
谢灵意?默了默,低头答:“是。学?生私以为,先生与秦党纠葛颇深,此时能独立保全,难免有人因此记恨,只?待来?日寻衅翻将起来?,终是一大隐患。若能借忠义侯与裴相之势,不止可将这宗隐患化解大半,还另有益处。”
许轻名听完,胸膛起伏加剧,看?着他道:“我许轻名忝至而?立之年,背师弃友,深恩尽负。世人讽我鄙我,刺我为易主之人,皆我应受。唯有一条,我此前是秦毓章的学?生,此后还是他的学?生。这一层关系,在我这一生中绝不会改变,再过百年千年,我仍然?是他的学?生,他仍然?是我最尊敬的老师。”
“我随他起势,来?日若再因他败事?,正是因果?注定,遂我心愿。”
许轻名攥紧了伞柄,手背上青筋毕现,出口却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灵意?,我午后便要下?江南,你?替我回了忠义侯,就说我许轻名,忍著主衣裳,为人作?春妍?”
谢灵意?早知这一趟多半没有结果?,只?是因有旧交,想试要一试。被当面驳斥,无话可说,只?能长揖作?别。
贺今行旁听时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待谢灵意?走后,忍不住道:“许大人,您形容自己的言辞实在太过。忠义若能两全,谁肯割舍一方?您所念所谋,皆为国家计长远,而?丝毫不顾自身名利。不管您怎么说,您在我心中绝非无情无义之人。我亦知您与秦相爷感情深厚,走到今日地步定然?悲痛难已。但斯人已逝,生者还需砥砺前行,故而?愿请您保重身体,勿要因此伤怀太重。”
许轻名按着心口,听他说完,慢慢抿出一丝笑,“老师他虽然?依附者众,但从来?都是一个人,我效仿他又?有何妨?我即叫了‘轻名’这两个字,便不会在乎他人评判。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完,绝不会轻易撒手,你?且放心,等哪日再回京,再来?找你?一聚。”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贺今行明白,心伤难愈,心槛难迈,旁人多说也无益,只?盼他能早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