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放下?。
很快,许轻名长随驾着马车过来?接人,他顺道将青年捎到通政司。停车后,又?把长随给自己准备的茶汤,换了那筒甘草饮。
二人就在萃英阁的大门前道别。
许轻名靠坐在昏暗的车厢里,才松懈两分,闭目休憩。
贺今行吃完茶汤,抖去伞上的雨滴,才踏入公廨。
正好那封捷报并圣旨送下?来?,他立刻着手誊录,看?报上内容,却只?是笼统地说振宣军派出了奇兵深入苍北西凉军腹地,又?与西北军合力,于廿五力破西凉人的大军。而?各路兵马布置,派出兵力多少,杀敌与伤亡几何,皆未细提。
再按送到的时间一算,大约是得胜之后就立刻派出露布飞捷,内容简略一些也不奇怪。
贺今行一边盖印一边想,过两日应当还会有奏报送来?,到时再看?。
但愿伤亡轻些,除此之外,若能再得一二句横之的消息,便是他额外的幸运。
再拣下?一封奏报,却是赤水泛洪,宁西路荼州境内有两县受损,波及数万百姓。幸而?险情发现及时,荼州府已将灾民进行疏散安置,只?是府库力量有限,请求布政司援手。布政司已开?仓放赈,特上报给朝廷知晓。
在贺今行的印象里,宁西路这三四年来?是旱涝雪灾遭遍,规模都不算大,却也当真是多灾多难,叫人不住担忧。
之后他送奏折进宫,在应天?门遇上了从宫里出来?的左都御史晏永贞,晏大人形容疲惫而?步履匆匆。
到抱朴殿见皇帝,却与往日并无不同?。
这个白日很快过去。
云销雨霁,坊间因边关大捷而?喜气洋洋;各部衙门忙于各自的政务,也没有生出别事?,显出一种诡异的风平浪静。
傍晚下?了衙,贺今行先到悦乎堂给柳从心留了信,便前往驿馆。
昨日请弘海法师救人,老师肯定也知道了。昨晚和今早没来?得及,现在就要赶紧过去,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另外,他还想问问老师接下?来?的打?算。若是要留在京中,他就从官舍搬出来?,另外租两间房屋,与老师同?住。
老师既无子孙,他为人弟子,就该奉起赡养之责。
张厌深则要淡然?得多,依然?在楼前等到他,接他进屋,桌上已摆好饭菜与两双碗筷。
“我听说皇帝今日没有上朝?”
“顺喜说是陛下?龙体抱恙,让大家问过安就散了。”贺今行扶着老人??坐下?,一面轻声道:“可我送奏折上去的时候,看?陛下?状态还好人也杀了,家也快抄了,却一直没有一道明确的圣旨,不知陛下?到底想怎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相爷,一朝被赐死,绝不是小事?。在他下?意?识的认知里,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轰动朝野才对。但按陛下?今日的反应看?,却是要缓缓揭过了。
张厌深叹道:“皇帝不愿做得太绝,看?来?秦毓章在他心中还是有那么些分量。”
他这学?生给皇帝卖命的十八年,不算完全白活。
贺今行思?索道:“携香姐姐午间给我传消息,廿八夜里,太后娘娘与陛下?大吵一架,还用上了“忘恩负义”这样的词。太后娘娘第二日便开?始‘卧床养病’,可见陛下?是气狠了。宫女太监们之间流言纷纷,都说秦家要出大事?了,秦贵妃不定也要被牵连降位。现下?看?,太后的所作?所为,或许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张厌深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倚仗母族胜过亲儿子的太后,在她儿子心里能有多大分量?再深厚的感情,这么多年也早就被磨光了,更何况帝王家的感情哪儿比得上权力重要。”
贺今行闻言,想起一件与乐阳公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