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孽海台,再远的忘川却是渡不了了。”
“要去孽海台,须得经过魍魉村,尘来尘去是那?村落里最大的一间客栈,客房充足,服务也很?周到,每个?子夜都?会将大批的纸扎车派到痴念水边接客人?。”妇人?也朝水泄不通的地方指了指,“就是在那?处上车。”
李怀疏与易泠互换了个?眼色,向妇人?道谢后,并肩朝登车处走去。
河滩西面尽头,数不清的纸扎车停靠在路边,远远望去好像白幕一般。每辆车前?都?有一人?拿着貔貅石负责收钱,车内坐满了,那?人?便撑着车板也跳坐上去,只?见车夫鞭子一甩,纸扎车辘辘而?去。
秩序井然,看着人?多?却并不杂乱,很?快,易泠用濯春尘先前?留给她的骨券刷了貔貅石,两人?都?坐上了同一辆车。
黑暗中,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斥郜坐在车厢里,身旁另有四名气息高深莫测的高手,他下半张脸戴着可怖的獠牙面具,鼻梁上有道褐色刀疤,一双眼中浸满了冷漠杀气,握紧刀身,沉声道:“跟那?纸扎车上的人?通过气,只?要一入迷踪林,立刻动手。”
左侧高手问道:“其中一人?是……恐怕不好贸然动手罢。”
斥郜也有同样的顾虑,他们是衡度司豢养的杀手,但是人?非鬼,更比不得玄镜的仙身,弑杀人?间帝君这样的事做起来肯定畏手畏脚,请示玄镜,玄镜却轻蔑一笑,拾起记载两人?生平的玉片,道:“谁叫你?们动手杀皇帝了?使她们二人?分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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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选在迷踪林下手,你?莫非不清楚么?”
迷踪林,名为迷踪,一指踏入丛林以后容易迷失方向,终生难以走出,二指吸入丛林中的迷障后会被唤醒心魔,君子不复君子,小人?易堕地狱,同伴之间互相厮杀也是常有的事。
玄镜纤纤玉指抚过玉片,一副等?着看热闹似的口吻:“她二人?本就结仇结怨,届时是谁杀了李怀疏都?未可知呢。”
那?高手还在等?候回复,斥郜揉着生了厚茧的指腹,道:“玄镜大人?既然吩咐,照做即可。”
少女
纸扎车被灌满灵力, 行路不似寻常马车般颠簸,无论脚下是何种路况都如履平地。
车上所载客人几?乎都是为送亲朋好友投胎而来, 悲戚了一路,没有谈天说笑?的心情,衬得被挤在角落的李怀疏与易泠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两人一会儿掀帘顾看,一会儿贴面低语,举止间熟稔得很,看起来像是认识了很久。
这纸扎车脚力甚快, 瞬息之?间, 外?面景色一变再变,李怀疏拈着车帘朝外看去, 不远处是一片薄雾笼罩的山林, 依稀可见密密匝匝的树木紧紧挨着,车前两盏黄色灯笼烛光晃荡, 高大树影也随之?晃动起来。
血色雾气?森然可怖,平地而起的狂风一刻不停地撞击着树干, 发出犹如哭嚎又犹如怒吼的诡异之?声, 像是从地底爬出的三千怨鬼齐声哭诉,也像是驻关之?人在冷声喝斥,警告一应生灵切勿靠近!
若照濯春尘所言,无尽墟四处皆是幻术布置,想卖雨具便方?圆十里无艳阳眷顾,喜欢雪天便苍山覆白满披风雪, 那?这片不知名山林的制造者已将不欢迎摆在了明面上, 也算是先礼后兵无视警醒仍要硬闯者,踏入山林之?后无论发生什么, 都是咎由自取。
湿冷的风溜进衣袖中?,因?魂体已与?血肉剥离,李怀疏只察觉湿润的风扑面,却未感?受到半分冷意?。她放下车帘,另一只手蓦然被人握去,那?人温热的指尖在她掌心留下一个“变”字。
李怀疏了然,轻握那?人欲收回去的指尖,示意?自己明白将要生变。
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