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拨开宋瑜额前的头发，“不热吗？”

“还行，不热……”宋瑜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挺好的。”

他看起来畏怯，像是某种温软的小动物，许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碰了他的下巴，慢慢凑近了些，想要亲吻。

宋瑜躲避开了，许容动作顿了，听见声音：“哥，你先别碰我。”

“是……不想让我亲你吗？”他轻声问。

“你先不要碰我，”宋瑜只是单调地重复，“别碰我。”

“那我替你理一下，太乱了，”许容手指轻梳着他的头发，“好不好？”

宋瑜缓缓点头，许容又拿了一边的抽纸替他擦鬓角的汗，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不像刚从情欲里挣离出来的人，许容清醒地看着他，克制而理性。

“哥……”宋瑜忽的开口，声音不大，像梦呓。

“怎么了？”

“我想洗澡。”

“在被子里不能洗澡，”许容一本正经，笑着看他，“至少得先从壳里出来，我抱着你去。”

“我想洗澡，干干净净的，”宋瑜继续说着，自言自语的，“我想穿衣服，但我没劲了。”

“还有什么想的吗？”许容把濡湿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语气温和。

“我……”宋瑜抿抿嘴唇，看向了他，“我想回家。”

许容半晌没说话，宋瑜在被子里，热得肌肤都发烫，他很想抱抱许容，但羞耻心不允许他伸手，他不安地纠结手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得回家了，太晚了，我爸可能回家了，他找不到我会骂我，我该回家了。”

“好，”许容居然同意了，“那我带你去洗澡，然后送你回家，可以吗？”

“不了，不用，我回家洗澡就可以了，”宋瑜低着头，“我回家洗澡很快。”

“那我给你穿上衣服，”许容轻声说，“你衣服穿反了，至少得穿板正点回家，对吗？”

宋瑜心里的巨石滚下去了，如释重负，以至于他差点哭出来，但忍住了，任由许容把他抱出来。他看到自己赤裸的腿和脚踝，膝盖上的红痕，许容说：“把手举起来。”

他像个婴儿一样顺从，让举手就举手，让落下就落下，穿反了的衣服正常地套在他的身上。内裤是许容的，他的脏了，但尺寸对于他而言有些宽，松垮地套在胯骨处，有种滑稽感，但若隐若现的臀缝又让这显得色情。穿好了裤子，宋瑜坐在床边，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但他仍是不敢看许容，只是一味盯着地面。

勾引许容的是自己，推开许容的也是自己，如果他是许容，应该恨死自己了。但许容那种人应该活在鲜花簇拥的伊甸，而不是青苔丛生的灰暗角落。

太自私了。

但他活了十七年了，似乎还没有为自己自私过几回。怕恶心到别人，怕招人烦，怕被人嫌弃，宋锐达说他笑得丑，他就不笑，他在尽可能的削掉自己的棱角，去适应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