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少年人，为什么他就不配自私一点。

宋瑜想，我就自私这么一次，就一次。

他就只是想回家自己待着。

“现在可能还不能走，我奶奶在外面，”许容偏过头看他，“她应该在清洗假牙，估计还得再看会儿电视剧，老人家好像对那种家庭伦理的电视剧特别感兴趣，每次劝她早睡她都不听。”

宋瑜在组织措辞，许容拿过了他的手，轻捏他的手指，笑着说：“所以啊，只能委屈小瑜在这里多待会儿了。”

宋瑜忍住想要抽出手的冲动，低声说：“好。”

他们俩就坐在床边，身后是发皱的床单，上面还有湿润的痕迹，身前是明亮的灯光和堆在一边的被子，许容只是攥着他的手，悄无声息地安抚他。

“饿吗？”许容问他，“我房间里有之前买的一瓶可乐和一包猫耳朵。”

“我不饿，还好。”宋瑜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在慢慢复苏。

“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吃猫耳朵，所以老是喜欢囤一两包在家里，想着你来我家玩的时候，看电影什么的能有零嘴吃，至少比吃焦了的黑糖饼干要好。”

宋瑜摇摇头：“没有……黑糖饼干和菠萝酥都很好吃。”

过了好久，时针绕过半圈，门外恢复安静，许容才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吧。”

外面很黑，从许容的小区到他家，距离也不远。夏日的晚上是闷热的，蝉鸣聒噪，树叶窸窸窣窣的，宋瑜看着他们合扣得手是许容主动拉着他在走，让他不至于摔倒。

许容在他的身侧，谁也没有说话，宋瑜看到旁边的花，问：“那是蔷薇吗？”

“对，”许容说，“蔷薇花，底下还有喇叭花，挺小的，这个时候开得倒挺茂盛的，离近了会有蜜蜂和蝴蝶。”

“我喜欢满天星，”宋瑜说，“满天星也好小，但一捧就很好看。”

“满天星在五月就有了，”许容笑着说，“去花店可以看到。”

之后便没怎么说话了，一直到楼下，宋瑜只让他送到这儿，手于是松开了，宋瑜再而三地看他：“那我上去了。”

“嗯，”许容站在那儿，白色短袖的衣摆都被风吹得鼓起来，“晚安。”

宋瑜迈不动步子，许容静静地看他，直到宋瑜转头看他，说：“你该生我气的。”

“为什么？”

这要怎么说？宋瑜说不出口，太丢人了，太尴尬了。

他正混乱的时候，听着许容说：“我好像没有对你生过气。”

的确如此，宋瑜想，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错事，许容都不会怪他。

“明明都知道，我不舍得对小瑜发火生气了，”许容站在原地，轻声说，“为什么还会多想呢？”

第34章 6-8

6-8

宋瑜知道自己会抱他的。

或许拥抱是一种本能这听起来可笑，但的确发生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抱住许容的，只记得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死死扣住他的衣服，棉麻的布料。想哭，但眼眶里又干涩。

许容好像叹了口气，轻揉了揉他的后颈，不带任何的情欲色彩，说：“所以这次也不会生你的气，知道了吗？”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宋瑜心口酸胀，好像要满溢出来，他对许容说“再见”，他们告别，像以往无数个放学一起回家的日子，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十一点，他洗完澡，浑身的水汽还在蒸发，平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听见外面蝉无休止地争吵，又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半湿的毛巾挂在阳台的绳上尽管洗了澡，他还是觉得躁动。

大概是因为一个小时前的亲吻。

他和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