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许容问。

“我那边有虫子，”蒋致撒起谎来面色不改，“看着恶心。”

许容没看着有虫子，刚想说话，上课铃声却倏地响了，这件事儿也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宋瑜却不自在了，他难免紧张，背脊绷直，他不知道蒋致过来做什么，却是看都不敢看蒋致，低着头死死盯着作业本，攥笔的手用力。

头顶的风扇还在转，吱呀吱呀的，仲夏的热搅散了些，撕纸的刺啦声响，宋瑜的眼前忽然推过来一张小纸条。

-哭了？

宋瑜顿了顿，看过去，蒋致只是垂着眼转笔，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宋瑜攥了纸条，写了几个字，又重重地划掉了，深呼吸了下，纸条揉成团，他站起身，低声开口。

“我出去一下。”

蒋致让开一条道来，宋瑜走出教室，走了还没几步，身后却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腕猛地被攥住，宋瑜整个人跌进了温热的怀抱里。

“你闹什么脾气呢？”

蒋致的声音。

空旷的楼道，正在上晚自习的教室都安静的很，宋瑜吓了一跳，蒋致拉着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走到角落，宋瑜挣扎不开，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蒋致抵着他，禁锢在方寸之地里。

“为什么哭了？”

宋瑜低下头：“和你没有关系。”

指腹轻轻地擦过脸颊，好像要回到几小时前替他揩掉眼泪他只是眼睛还是泛红的，蒋致没有说话，宋瑜在这种沉默中感觉不安，几乎克制不住情绪，心跳仓皇而激烈。

“老幺，”蒋致叫他，终是开了口，“你知道我今天在门外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听着你发浪地叫，哭着要别人操你，我想直接进去，杀了那个人。”

宋瑜睁大眼睛，蒋致的语气太冷静，不像是开玩笑。

两人之间一时只有呼吸声，杂乱的，过了半晌，蒋致才继续说。

“你如果不是木头做的，你如果但凡对我有点上心，你不会猜不到我在想什么。你该知道，我也会不高兴，不是你一个人会有情绪。”

蒋致的语气算得上是冷淡，甚至是苛责，宋瑜别过脸去，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些，徒劳攥起手，什么也没说出来。

“可你要我怎么办？”蒋致抚摸上他的后颈，轻摩挲着，“要我离开你吗？”

宋瑜抬起眼看他，眼神波动。

蒋致忽然亲吻上他的嘴唇，宋瑜没反应过来，被迫承受着他的一腔难言意，嘴唇是干燥的，而口腔是热的，带着要融化人的烫度，宋瑜不自觉地发抖，感受到蒋致在咬他的唇瓣，铁锈味在他们之间弥漫，这给了宋瑜一种雨天阴沉的错觉。

在无人的教学楼道里，一墙之内是教室，身前是月光与夜色，他们在朦胧与银白中接吻。

放开时，宋瑜不知道自己又哭了，只是茫然地看他，看见他褐色的瞳仁。

“我做不到。”

“所以，宋瑜，”蒋致念他的名字，温柔的，像是话本里的化水情绵，他说，“你也爱我一下，好不好？”

第22章 5-3

5-3

宋瑜看见眼前有条几乎看不见的银线，在月光勾上去的时候断裂开，发出清晰而微弱的声音。

蒋致比他高，抱住他时要低下头，而后颈凸起的骨清瘦，体温透过布料接触他，宋瑜喜欢那种拥抱的感觉，他臣服在那种近乎战栗的温热里，心里叫嚣着“别放开我”，“别扔下我”，他也的确说出口了，声音有些哽咽，很轻：“你能别离开吗？”

他说的没什么头绪，称得上是胡言乱语：“我知道我很不好，我什么都不会，不会说话，不会和别人打交道，我还有病你会画画，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