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顿了顿，踢了小石子：“嗯。”

这个答案对于他是出乎意料的，宋瑜本是随口问，一时愣住了。

许容长呼了口气，笑起来：“喜欢好久了。”又看向他，“问这个做什么？”

“啊，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宋瑜猜测自己脸色不会好看，勉强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喜欢一个人应该会很累吧。”

昏黄的灯光将空气都切割，尘埃清晰的飘着，一切好像都安静下来。他又想到了蒋致和方野。他们大概是累了吧，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欢，但无法给出回应，他给出的回应越多，就越不负责任。

许容摇摇头，眼神清澈地说：“喜欢不是利益交换，不需要计较那么多付出和得到，倘若喜欢都斤斤计较，那未免太多余。”

“就像我喜欢他，心甘情愿，即便他不知道。”

第21章 5-2

5-2

一只灰雀从空中掠过，云都晃荡。

宋瑜什么都没说，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偏偏许容也不说话。

倘若许容能恶劣一点，宋瑜想，自己就不至于那么喜欢他。但许容永远表现得清澈、纯粹、理性，以至于衬托得他卑劣。到了校门口，宋瑜才忍不住开口：“她是我们班的人？”

许容“唔”了声，回答字数少得吝啬：“嗯。”

英语课代表？学习委员？还是副班长？

宋瑜干巴巴地问：“她很好吧？”

“特别好，”许容侧脸线条柔和，语气温柔得很：“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吧。”

宋瑜攥了攥手，下午蒋致和方野的冷落，现在许容的话语，都让他觉得难过得很好像这么大的世界，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他甚至开始阴暗的嫉妒那个被许容喜欢的女孩子。

“那她也喜欢你吗？”宋瑜问。

“不喜欢吧，”许容摸了摸鼻子，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看向宋瑜，眼睛弯起来，“再说喜欢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想让他觉得困扰。”

心中郁结，宋瑜甚至有些生气地想，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许容？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别人却轻而易举地说不要。

外面买饭的人多，高中生蓝白色的校服在昏黄的霞光下，笑声与打闹，五点半的时候，两人才买完饭，踩着干燥的地面走。回去的路上，快到教学楼了，宋瑜却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

“哥，”宋瑜说，“我们在外面待会儿，等会儿再回教室吧。”

许容想了想，应了，于是两人坐在学校老槐树下的长椅上，天色暗了，路灯也亮了，投下的树影斑驳，明暗分明，宋瑜只是买了卷饼，吃得很慢，刻意地想拖长点时间，他拿余光看着许容，不着痕迹的和他挨得近。

明明不是春光，他却觉得有什么破土，湿润的，生得盎然。

只是这段时光走的太快，晚自习也快开始了，宋瑜吃完了卷饼，许容帮他把袋子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走吧，要上课了。”

许容走了几步，身后的宋瑜却没有跟过来，他有些奇怪的回头：“不走吗？”

“哥，”宋瑜轻声说，“我抱抱你，行吗？”

许容愣了愣，风吹得白色的校服鼓起一块，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好。”

宋瑜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头枕着他的肩膀，许容的头发会触到他的耳廓，有点痒这儿没人看见，喧闹都远得很，他闻着许容身上的味道，觉得一切都安定下来了。

他上一次抱着许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还是初中的时候，他考试失利，回去又被爸爸训斥，他爸爸从来不喜欢他，当时他想的也是没人喜欢我。

矫情、脆弱，宋瑜找了个地方蹲着哭，哭得压抑而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