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朝外一扬随意丢开手里的几页轻薄的纸。
“烧了罢。”
他有可有无的道了句,而后又重新提起御笔批复起折子。
刘顺悄无声息的捡起脚底下飘落的数张纸页,捧起后躬身退至殿外。待宫监拿来火盆,点了火折子,他就蹲在殿门外,亲手将那些密录一页页的点燃,烧尽。
期间,他未曾在密录上的字里行间细瞄上半分,只是视线在那褶皱的纸页边缘、以及被攥出窟窿的纸页某处停留了瞬息,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等他再次重新入殿,先前还在伏案御批的主子却已搁置了朱笔,此刻正眼眸微敛的半倚扶手,指间还把玩着支矢箭。
刘顺接过宫监的箭筒,捧着趋步近前,于御前一侧静候。
距离御前约四矢远处,两个抬青铜壶具的宫监刚要停步放置,却听得上头传来寡淡的声音,“再退一矢半。”
青铜壶具遂被置于离御前五矢半之距。
两个宫监刚放置好了铜壶,耳边乍响起矢箭破空声,不等他们惊慌抬眼,迎面飞来的那支矢箭就叮当声落入壶口。
反手抽过支矢箭,姬寅礼随手又丢掷过去,不等那箭尾上的翎羽震颤停止,下支漆黑箭簇的矢箭又接踵而至。
接下来的两刻钟时间内,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壶口,一箭又一箭的掷出。刘顺怀里的箭筒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是五矢半距离处的铜壶处没人敢去靠近,于是约莫只三寸圆径的壶口就被满满当当的塞满了矢箭,而不间断飞来的犀利箭簇就会将壶中箭杆,或劈开或折断。
掷完最后一箭,姬寅礼招招手,挽起了袖子。
早就侯立阶前的宫监们,立即捧着金盆香胰毛巾等盥洗用物上前,屈膝跪地伺候。
姬寅礼低眸凝视着浸在水中的双手,许久未动。
金盆中的微荡水波模糊倒映出他的面容,龙睛凤颈,轮廓分明,是姬家一脉相承的华丽面相。犹记从前,好似也有人当面赞他,郎艳独绝。
他视着水波好一会,微微朝左侧抬了下颌。由此,就显露出那自右下颚斜劈而下的寸许狰狞刀痕。
“今个是初几了。”
“回殿下,今个是八月三十了。”
姬寅礼颔首,擦完手丢了巾帕,就抬步入了内寝。
九月初二,陈今昭在下值后就收拾东西到了翰林院的值班房里,这日又轮到了她来值宿。
每月初始,他们就会按照值班卯册重头开始轮宿,昨夜是榜首鹿衡玉值宿,今个自就轮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