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她本以为这夜应不会有超出她预期的事情发生,就算是那位如从前般深夜过来巡视,亦在她心里预期之内,统共这段时日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直面王驾时应也会坦然从容,不会流露出对那上位者的不满或怨怼来。

可怎知,今夜还是出了件让她大惊之色的事

亥时左右,御前总管刘顺来了,召她去昭明殿觐见王驾。

“大监,不知殿下召见我所为何事?”

“那咱家就不知了,可能是千岁那里有些公务,要与大人相商罢。”

自知从刘顺这里打探不出什么,她也不再问了。

往昭明殿走的这一路上,她再次反复的告诫自己,务必要忘记那日发生的事情。只有忘却了,她的面上才不会露出分毫端倪。

那日的事,与她而言是生死攸关的天大之事,可在上位者看来,只是赐死一个小官罢了,是何等微小的一件事啊。微小到,可能就似那衣摆上的一粒尘埃,对方转身拂袖时就能轻易让其消散无踪。

赐死,何为赐死?是上位者的赏赐,下位者要做的是跪下接赏,而非怀揣其他不满的情绪。

所以陈今昭一直很清楚,在直面王驾时,她应对的最佳态度就是,当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不要让对方察觉出异样。否则,要让对方如何作想?他大抵会觉得,这微末至极的小事她还在耿耿于怀,莫不是非要他不自在?

她敢让对方不自在,那对方势必会给她不自在。

夜阑更深,宫灯摇曳。

通往昭明殿的宫道幽邃阴暗,伴随着呜咽冷风,总让人有种去往幽冥路途的悚然感。

不过陈今昭倒是没觉得此行会有生命之危,那位若要杀她,那便如上次般,借口都不会找,直接派人过来绞杀便是。

如今虽不知他召她过去所为何事,但总归不会是他再起了杀机。

她略垂了眸光,看着地上宫灯摇晃的昏黄光影,陷入沉思。其实,对于为何招来杀身之祸,她有过揣测。

要么因利益,要么因泄愤。

若说利益,她如今的位子是他提拔的,不存在挡了谁的路而让他痛下杀手给某人让路一说。况且,她既无万贯家资又无令人垂涎的利害纠葛,实在犯不上因利丧命一说。

既非前者,那只有后者。

陈今昭呼吸稍滞,手指用力攥了袖角。

因泄愤而杀她,听起来荒谬,可她觉得这就是事实。

虽她一微末小官,看似不值当朝摄政王爷的愤意,但别忘了,她身上还有个三杰之名。而三杰前面的缀语,是太初。

太初三杰,或许他想杀的不止是她,更是他们三人。

之所以先拿她开刀,不过是三人中她最无根基,先以她来试探朝臣的反应罢了。毕竟再如何说,三杰也算太初年间盛世的起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无论在朝野还是民间都是有些影响力,就算来日的史册上他们的名字也会赫然在列,所以若无什么深仇大恨,没人愿意轻易对他们动手,以免让自己的生前身后名给蒙上污点。

没见平帝那会,那么多廷臣视他们三人为眼中钉,却也不曾取他们性命吗。概如此理。

那日,那人既朝她出手,那想必应有些按捺不住杀机了,但又多少顾忌自己的声名,因而才先试探的先拿她开刀。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往恶里揣测对方,虽然,看似对方是雍容大度容纳了他们太初之臣,甚至还几番提拔重用,好似要将他们太初三杰打造成两朝甚至几朝三杰,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其表象呢?

想想被血浸染的西街,想想死不瞑目的林大人,其手段之残酷内心之狠辣,让人如何敢对其抱有侥幸之心。

故而,那人应是真想杀三杰,既为泄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