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治水账目都算不明白,能教她们什么?三妻四妾的学问?”
他踉跄着撞翻砚台,官印从袖中滚出,沾满墨渍。
“你会后悔的。”他嘶声道。
我望着他仓皇背影,想起三日前御史台的密报江南修堤的银两,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9
皇帝将茶盏推到我面前时,龙涎香裹着雨前龙井的涩。
“宋明轩贬去漠北的折子,朕压了三个月。”他指尖敲着治水札记,“爱卿觉得,该不该罚?”
我盯着奏折上“贪污”二字,轻笑:“陛下早查清了河沙掺假的事,何必等我开口?”
他忽然倾身,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案角:“若朕说,等你一句‘该杀’呢?”
殿外惊雷炸响,我稳稳端起茶盏:“陛下是明君,自会依法度行事。”
他大笑起身,明黄衣摆拂过我的粗布襦裙:“沈韵,你这双眼看得太透,倒让朕……”
后半句湮灭在朱笔落印的沙沙声里。
“沈韵,你以为,朕为何留你到宵禁?”他忽地转身,烛火在瞳孔里跃动,“御史台的那些人说,女子参政必乱朝纲。”
“那些的大人可说过新鲜词?”我抬眼迎上他目光,“当年他们骂阿姐离经叛道,用的也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