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宁,你能陪我回一趟裴府吗,我父亲”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了许知砚清风霁月的声音。
“馨宁,说好要一起去看戏的,你好了吗?”
听见他的声音,楚馨宁立刻推开我的手,神色为难:
“我现在实在忙不过来,等我有空了再陪你好吗?”
可直到父亲闭眼,我都没等到楚馨宁来。
所有期盼和爱意,也在这一刻全然破碎。
最终,我跪在父亲的床边,哭得呼吸骤停。
父亲费力地握着我的手,挤出了一抹干涩的微笑,一字一句地嘱咐我说:
“馨宁没来,爹不怪她,你回去以后不要和她置气。”
“爹死后,馨宁就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
我亲眼看着父亲在我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整颗心好似被猛兽生生撕碎。
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多想告诉他,
父亲,你口中这个我唯一的依靠。
现在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
甚至,还为了他,害得我断子绝孙。
距我离开京城,还有十二个时辰。
我的行李都还没收拾好,楚馨宁便迫不及待的将许知砚接进了长公主府。
我去偏房时,正好撞见楚馨宁亲手砍断了为我种下的同心海棠。
抬头,对上她闪躲的目光。
她柔弱无骨地伏在许知砚怀中,站在院门外。
两人一个清俊、一个娇媚。
站在一起,像极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许知砚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心,摇着扇子朝我走过来。
“听下人说这是驸马最爱的海棠,都怪我不好。”
“只说了一句闻不得花香,谁知公主竟把这树砍了。”
许知砚搂着楚馨宁的腰,看着我,一脸无辜。
“我本不想那么快让公主怀孕,可奈何您已经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我只好先替驸马完成了。”
“驸马爷,可不要怪我呀!”
许知砚话里的每一个字,句句攻击的都是我。
可楚馨宁却毫不在意,甚至当面把他护在身后,哄我说:
“知砚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丝毫不记得,五年前,楚馨宁一时兴起要去漠北春游,要我父兄相随保护时,
她红着脸,向我许下的承诺。
一是游玩归来时,我父兄安然无恙,
二是功成立业后,嫁我作妻,
三是此生此世只我一人,绝不变心。
可后来春游半路遭匈奴来犯,我兄长二人一个为了救她,挡在她身前,被敌军乱刀砍死,尸骨无存。
一个为了给她断后,被敌军五马分尸,烹作军饷。
母亲知晓,日日泣血泪,一病不起,直到与世长辞。
而楚馨宁,靠着她伪装出来的深情,要嫁的却是她从漠北带回来的许知砚。
她许诺的三件事,全部食言。
我下意识望向楚馨宁,她只是敷衍地问了句:
第3章
“裴玄,外头风大,你拿着行李是要去哪里?”
我扯了扯唇角,平静道:
“我回趟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