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恩一愣。

当初陆岱景也是这样安抚他。

怕是从那时起,陆岱景对自己的心意便就像如今这般了。

“君后。”原本在打点行李的近侍突然过来,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

那人俯身在他耳边道:“世子在您寝殿中,怕是得您过去一趟……”

江奉恩一顿,身侧的陆岱景扭头看了他一眼,“何事?”

“我……我有一东西落在宫里,我得去拿过来。”

说罢他就急急忙忙地俯身出了大殿。

人一走,陆岱景的眼神便变得冰冷,对着身边的人道:“跟过去。”

江奉恩拖着一身重袍大步往外走。

侍仆在他身后急急忙忙地道:“世子去寝宫时见到我们在收拾行李,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对劲。”

“什么不太对劲?”

“就是好像很生气……有点……”侍从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江奉恩只加快了脚步,可还没到寝宫就见那头青烟冒起。江奉恩瞪大了眼睛,心都提起来了。越近那呛鼻的烟味就越浓,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去,见陆钟弈冷眼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前,一众宫人都围着那火堆却无一人扑火。

“君后、那、那烧的好像是咱们的行李……”

听见这边的动静,陆钟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眼神阴恶地盯着他们,猩红的火焰映得他整张脸都有些诡异。

江奉恩直愣愣的,但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前去。

在点火之前陆钟弈已经知道江奉恩会有多生气,所以他只是紧握着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江奉恩奔过来。

可下一瞬,他却是被人拥进怀中,江奉恩用力抱起他远离了火焰。

“有没有受伤?!”

陆钟弈愣住,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男人拨开陆钟弈的头发又掀着他的衣服看他身上有没有烧伤,陆钟弈咬紧牙死死地盯着江奉恩,“是我放的火。”

江奉恩却像是没听见,他看到陆钟弈手上的创口,便是抓着陆钟弈的手仔仔细细地看。

陆钟弈却是猛地抽回手:“您没有听见吗?我放火烧了您的行李。”

江奉恩看着面前近乎歇斯底里的陆钟弈,俯身又靠近他,“我听见了。”

“我知道是你放的火。”

陆钟弈眼眶泛红,眼中还有难以察觉的委屈。

“你不生气吗。”

江奉恩的心瞬间酸胀得要命。他伸手把陆钟弈抱进怀里,“阿娘只担心你有没有受伤。”

陆钟弈一顿,咬牙紧紧地抓着江奉恩的衣襟,嘴上却说:“我才不相信你,你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就带着青江离开是不是?”

这一刻陆钟弈的委屈像是洪水似的滔滔袭来,“我知道你自病后就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偏爱她,所以就连离开时也只带着她一个。”

他的眼眶中难以抑制地掉出眼泪,止不住:“阿娘,你竟这么狠心将我独自留在这凶险万般的宫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