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坠地。
男人的脸以一种惨不忍睹的角度偏移过去,被他那一拳砸得重重跌在地面上,牙齿崩掉两颗,金丝眼镜歪歪扭扭的挂在耳边。
周迟甩了甩腕子,才发觉那只腕表被震碎出去,一片高密度的玻璃碎片扎进小臂里,朝外冒了一点血。
他面不改色的把腕表摘了,将全身衣服打理整齐。
骤然间,包厢里有人踹门而入,石破天惊般把整个包厢的人炸开。
以段煜为首,刷刷进来一屋子黑西服男人。
隔开了津州市的人,直接从北京调来的人。
“都录音了吗?”周迟问。
段煜点点头,黑框眼镜里墨黑色眸子紧紧看着周迟,似乎在查找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痕迹,但周迟已经穿戴整齐,翻不出一丝凌乱。
这件事是他和段煜早有预谋,布下了一场局。
那群男人也不会想到被酒泡掉的手机还有窃听功能。
从北京到津州,直升机两个小时,他一直在拖时间套话。
好在这群没脑子的蠢货很合他的心意,几乎不需要怎么套,就将自己底细抖落得干干净净。
真正的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周迟缓缓呼出一口气,面上终于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
105.怎么这么会勾人点
杂草丛生之处,细碎的乱石被盘旋的机翼刮得满天飞舞,周围一片贫瘠,唯有这座早年的“娱乐城”显得格格不入,在昏黑的夜幕中,像一只耀眼的金色眼睛。
其实这片地方很美,也许是现代化工业的缺乏,这儿没有雾霾,空气质量高,墨黑的天际间星光点点,犹如一匹镶了碎钻的天鹅绒。
在北京,可见不着这种景色。
偌大的包厢里,乱七八糟的人几乎要将这里塞满。
杨启被所有人遗忘在人群最后面,待他被发现,及时解开绳子时,他的手腕处因为挣扎已经被粗绳磨得鲜血淋漓,皮肉翻开,温热的血从腕处一滴一滴淌出来。
他仿佛已经对痛感失去了知觉,依旧跪在地面上,一语不发的在众人的视野里又向周迟的方向爬了两步。
方才满腹的话,现在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蠕动嘴唇半晌,只有一句干巴巴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转头和段煜聊天,向来不吭不响的段煜一改从前的懦弱,纯黑的瞳仁里乍现一丝冰凉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