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里倒映出我状若疯癫的模样,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但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将面前的薛梦章当成了我当初的丈夫,将心中所有的崩溃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是,当初主动出轨的人是我,求着上赶着要和你在一起的人也是我,我明明不该恨你……可是薛梦章,快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如果你心有所爱,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为什么要像傻子一样把我蒙在鼓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到底对不起你了,你告诉我啊!!!”
我一把抓住薛梦章的衣领,将他用力推后,撕心裂肺地问他:
“如果花卿和是和你在病房里结过婚念过誓词的妻子,那我又算什么啊?!你告诉我啊?!那我之前对你付出的四十年到底又算什么啊薛梦章……”
薛梦章怔怔地看着我:“……”
我哭的不能自已,就这样看着被我这一连串质问问的身形僵直的薛梦章,半晌松开他的力气,缓缓蹲坐下去,失声痛哭。
许久,薛梦章才缓缓蹲下身来,伸出手,指尖抚摸过我的脸颊,试图为我擦去眼泪:
“是我的错。”
他低下声音:
“我刚才不应该用那种口气对你说话,是我错了。”
我一把撇开脸,哭的脸都麻了,闭了闭眼睛,听见他对我说:
“外面冷,我们回学校再说,好不好?”
我用力摇了摇头,哽一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薛梦章。”
薛梦章尝试握着我的手腕的动作一顿,片刻后,他才开了口,嗓音微微发颤:
“我们回去再说,好吗青禾?”
他说:“你现在不冷静,我们回去再谈。”
“不,不,”我说:“我现在冷静很的。”
我用手用力擦了擦眼泪,直到把脸颊擦的发痛,哑着声道:
“我瞎了眼,我看错了人。”
我看着薛梦章,缓缓站起身,随即握紧拳头,低声道:“我再也不要喜欢你……我发誓。”
我说:“如果我再喜欢你,就让我……这辈子病痛缠身,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