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挽住文铃的手臂,体谅地冲他摇了摇手,道:“你去忙你的,我和你妈妈也好一阵子没见过了。”

严左行被她身后跟来的大哥拉走,似乎是要商谈集团的事情,他不死心地瞪了下严怀山的方向,被长子移开了视线。

严怀山接通电话,走向门外的时候问:“什么事?”

他顺手关上房门,把屋内的嘈杂阻隔在一扇沉色的木门后。

严怀山在门外几步的地方停下脚步,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淡,习惯性抿起的嘴角平直,没有弧度。

视线在酒店套房的客厅缓缓扫过去,除了角落站着的佣人外没有严在溪的身影。

“好了,”严怀山径直朝一个佣人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挂断了电话。

手机的屏幕闪烁起莹蓝的光泽,通话的界面在按下挂断后跳跃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短信发送成功的页面

【打我电话】

严怀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垂下眼皮和佣人对上目光:“人呢?”

佣人想到方才几乎称得上夺门而出的严在溪,抬起手臂指了下套房露天阳台的位置:“出去了。”

严怀山顺着他指向的位置看了一眼,迈步缓缓走了过去,在他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前,没有回头地停在原地,对客厅里守着的佣人说:“如果有人问,就说我出去了。”

他说话的语调并不大,但却异常低沉且明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知道了,少爷。”房内站着的佣人齐齐应答。

老爷子过寿的酒店选在嘉青市中心最高的楼内,高层套房能够把江景全然纳入眼底。

微凉的风吹着,有一些淡白色的烟雾从严在溪发红的嘴唇流逸,随风散去。

他两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一只耷拉下去,另一只竖起手肘撑在铁杆上,解扣的袖口垂下去,小臂薄覆的肌肉瘦削地攀升,一根突起明显的筋骨没入骨结修长的五指。

有两根手指的缝隙间不算用力地轻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小半的香烟。

这间套房正是以纵览城市全貌的阳台景观被挂上高出普通套房三倍的价格,阳台大得出奇。严怀山关上玻璃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严在溪的方向,发现他正盯着脚下远方的建筑出神,并未察觉旁人的出现。

“晒黑了。”

“你”

严在溪被吓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心脏几乎是漏跳了一拍,稍缓过来后,咚咚加速跳动起来,闷得他异常难受。

“嗯?”严怀山好像全然没有意识到什么,他面无表情地将西装下鼓起肌肉曲线的两条手臂撑在严在溪身前的扶手上,稍低下了脸,鼻尖蹭过严在溪头顶柔软的黑发,感到一些细密的痒。

严在溪不敢动弹,他夹着烟的手指倏然用力,手背绷起青色的血管,目光凝聚在手旁压下来的两只手,冷下面孔:“让开。”

严怀山却没有挪开手,保持着环抱他的姿势,两人间隔着半拳的距离,他往严在溪的脊背又贴近了半步。

严在溪咬着牙,被迫朝栏杆靠得更近了一些。

两人的个子都很高,栏杆只到严在溪腰下一点的高度,他在严怀山的逼近下不得不完全将身体贴上完全透明的栏杆。

严在溪垂下的视线胡乱动着,余光慌乱地以九十度垂直的角度对上刀削般耸立而上的蓝色楼体。

楼下的所有东西都缩得很小,灰色的水泥大地晃动着,拔地而起的幽绿树木也变得模糊,有一种自地心升起的力量,旋涡般拉着他的大脑,诱使着严在溪一跃而下。

他的心脏持续、持续地用力跳动着,就像要跳出心室,刺破喉管,灼烧口腔,磨碎牙齿,顶开唇舌。

“小溪,你的心脏跳得好快,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