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溪勉强地冲严怀山笑了一下:“不久,半个月左右。”
“不过在嘉青只留三天,我打算带Alice去更北边一点的城市。”他说完,自然地看了Alice一眼,朝她温柔地笑了笑。
Alice听不懂中文,不明所以地看了严在溪一眼,又看了下这个不知身份的男人,小声凑在严在溪耳边问他的身份。
严在溪又转过身去沉浸在和她亲密的对话中去。
“孩子带来了?”老爷子在这场不知是否结束的对话中倏地出声,他朝严怀山身后偶尔露出的白软的脸颊看去。
“嗯,”严怀山的视线回过来,垂下脸看了下身后的独子,让他走到前面来,语气沉静寻常地说:“这是太爷爷。”
老爷子回国前就不停念叨着重孙,几个陪在他身边一起回来的儿子与孙子女都知道孩子会同严怀山一同来。
只有严左行、文铃与严在溪并不知情。
几乎是在那声很小的脚步声从严怀山身后响起的同时间,严在溪的眼瞳极为明显地震动,猛然收缩了一下,在视线跟着声音转动时,冷不丁又垂下去。
严怀山站在他的左边,严在溪动作很大地往右边靠了一下,仿佛很抗拒的动作,惹得几个人看了他一眼。
一张稚嫩苍白的小肉脸走到众人面前来,他的乳牙刚刚长齐,露出来的并不完全,说话的时候闪出很短的一截,像雨后被打落几片外衣的嫩笋。
“太爷爷好。”严??汌说话的声音没有很多顿挫,听起来就冷冰冰的。
但生硬的语气从这幅软乎乎的面孔里出来,反倒惹得老爷子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亲切地从床上放下去一只手,连连招着让他过去。
严??汌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肉乎乎的白脸颊鼓着,稍稍皱了短短的眉毛,对老爷子说:“太爷爷,我不是nico,你不能这么叫我过去。”
听到熟悉的名字,严在溪再也克制不住,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视野中纳入了一张很白,看起来像手指轻轻按上去就会凹陷下一个小坑的侧脸,他像被烫到,飞速地把视线移开了。
老爷子笑得眯起眼睛,看起来和蔼可亲地问他:“nico是谁呀?”
严??汌认真地回答:“是我的小狗。”
他竖了下短胖的小手指,但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所以要翘的三根手指变成了四根,严??汌一板一眼地说:“今年三岁了。”
严在溪心里一空,又觉得明知他的狗已经死了,还要去期待的自己有点可笑。
Alice被小孩可爱得跳脚,即便她听不懂男孩在说什么,还是忍不住抱紧严在溪的胳膊,在他耳边直说“so cute!”。
老爷子对待小孩的耐心十足,重新把严??汌“请”到床前,伸手摸他绵软的脸颊。
几位女性长辈也看得心软,忍不住靠近,将严??汌围了进去。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严??汌回答时所有人又会安静下来,听他用不大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回答。
但他不能同时处理很多个大人对他的提问,便提出:“如果每一个都一起问我,我只有一张嘴巴,我会坏掉。”
他们齐齐笑起来,答应严??汌下次会依照顺序来问他。
他像个严格执行指令的小机器人,没有感情流动地回答每一个问题,从不落下。
明明房间里那么嘈杂,但严在溪还是能把小孩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捕获。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沉重,多待一秒都要喘不上气。
严在溪猛然吸了口气,将手臂从Alice怀中抽出,匆忙地对她说:“我要去一下卫生间。”
还不等Alice回答,他便头也不回地快步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