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紧急的会议临时召开,严怀山出现在灯火通明的CBD大厦高层的会议室中,圆桌上所有人正襟危坐,静候董事长的到来。
等严怀山落座,有人便打开电脑,一项项诉说,而后众人稍作讨论,给出各自相左的观点。
他们无法得出结论,齐刷刷地看向做出最终决策的老板。
严怀山理智而冷静地给出一套完美的方案,会议紧促的氛围稍散了一些。
结束后,严怀山并不着急回家,他回到自己的会议室去,桌上放着不会签订完的文件,少了一些,就再次蓄满。
他坐在宽大的皮椅上,面无表情地开始处理公务。
白鲸明天就会送到,严怀山签字的笔稍停顿,他移开视线,看向一旁桌上的时间。
已经是凌晨十一点,即将迎来明天。
窗外有一架飞机滑过,办公室的楼层很高,能听到紧贴着驶离的飞机留下的隆隆轰鸣。
玻璃窗后灯火通明将严怀山包围,透明的窗户后,亮着灯的建筑仍有许多人在庸碌地工作,他看着有几个星星滑入大厦身后。
严怀山发现他走神的时间有些长。
或许是期待,他想。
笔尖重新在纸张上滑动,发出带有某种节奏的轻响。
秘书来敲门,请严怀山确认后天紧密的行程。
他的日程本就很紧,又为了即将到来的明天空出整整一天的时间。
等严怀山确认无误后,秘书谨慎地点头离开。
严怀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文件上去。
他很忙,总是很忙。
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四十三分。
积攒下的最后一份文件终于签订,严怀山合上笔盖,放下手中略附重量的钢笔。
他打算早点回家。
踏出办公室前,内线电话响起来。
严怀山神情淡漠地走过去,接通来自秘书的电话。
非洲罕见暴雨,飞机无法按时起飞,严在溪取消了回家的机票。
下一班定在什么时候呢?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哈哈哈,我刚刚在机场看到一个新鲜的地名,我正打算改签去那个地方,”严在溪爽朗、永远鲜活的笑声从电话听筒穿越千里而来,秘书的心更沉,“可能几个月后,或者来年再说,替我向大哥问好,拜拜。”
自十五年前选择了这条路后,严怀山就已经有十五年没有亲自为严在溪庆生。
严怀山总是困在原地,而严在溪总是漂泊。
他们是兄弟,是两个极端。
严怀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冷静地挂断电话,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站了一段时间,而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十点的时候,白鲸送到了。
它被称作“smile angel”,因为它总是微笑。
隔着一面澄澈、高度透明的玻璃,白鲸游走在深蓝色的毫无杂质的海水中。
海水是咸的。
严怀山站在玻璃前,和它对视。
白鲸悬浮在海水中,像漂浮在他面前,在空气中。
总有人说白鲸是海里的小狗。
严怀山想念他的小狗。
他感到寂寞吗?
严怀山面对着这条白鲸,很突然地想,这值得吗?他有多大的目标要实现呢?金钱与权力,这值得他放弃曾经窝在他脚边的那条小狗吗?
严怀山面对着他的水族馆中的唯一一条白鲸时,严在溪在波福海,白鲸群浮在冰面上正朝他微笑。
一只水母正上升。
变化多彩、触手长伸,排开深蓝色的水,游向水面。
严怀山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