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天气的半空中含有一种名为平淡的氧气,严在溪把它吞进去,又呼出来。
他脸上的笑意变得很淡,几近于无。
这样冷静的表情很少会在严在溪脸上出现,严虹下意识多看了他一眼。
“二姐,”严在溪在和她视线碰上的时候,很轻地开口。
严虹本能地应了一下。
严在溪的声音变得更轻,与他往日的明快有种背道而驰的阴沉:“你活得开心吗?”
严虹愣了两秒,没太明白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不过还是转过身来:“还好。”
严在溪很慢地又问:“你觉得我活得开心吗?”
严虹很想大翻一个白眼,对她的傻弟弟讲,如果你不开心,恐怕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开心的人。但她只是幅度轻微地点头。
“你觉得大哥活得开心吗?”
“不”严虹下意识的回答已经到了唇边,但她又看到严在溪身上的风衣外套,把这个脱口而出的答案又咽了回去,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严在溪还是站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弯了眼睛冲她笑了笑,他没有再讲什么,看起来很乖巧地抬起手臂,袖口滑下去,露出半截细瘦的手腕,他安静地同严虹挥手,转身离开了。
缓步行走在人造树林的小径上,有风呼呼地刮来,横扫在脸颊上,穿过身体,又走了。
没由来地,严在溪想到哥哥周末回家的某个午后。
那时他的笑容还没有根深蒂固的存在于每个人的印象里,严在溪牵着他的狗在花园寻宝。
nico长得很快,她撒腿狂奔的时候身形瘦小的严在溪几乎要被她拖倒。
“慢一点!嘿!乖狗!”严在溪被nico溜了,他抓紧勾绳大叫。
nico却如何都不愿停下,她拽着主人跑啊跑,一直绕到房子后面的草坪上去。严在溪累得气喘吁吁,在nico停下的时候直接扑倒在柔软的草叶上。
天空明净,云很少,太阳很大,有一些刺眼。
严在溪不得不眯起眼睛,移开了一点视线到房子上去。
房子上的窗户几乎都关着,只除了三楼的某扇敞开。
他看到那里有一些白色的、若隐若现的烟雾飘出来,瞪圆了眼睛,坐起来,看得更认真了一点以确认不是着火。
阳光照下来,聚拢在窗口的烟雾被晒得淡了很多,朦胧隐约的薄雾后,是一张苍白的、疲态满面的、冰冷无情的美丽面庞。
严在溪感到不可置信,他常听家中一位非裔女佣讲她出生的街区上有许多抽着卷烟吞云吐雾的小孩,在她路过集聚地时,总不怀好意地发出古怪的叫喊。
女佣古板又断然地对他讲,小少爷你千万不要学会抽烟,烟会让人短命,那都是群短命鬼。
她想了想,又给出一个很满意的例子,微微笑起来:“要像大少爷那样,成为一个克己守礼、稳重寡言的绅士。”
他们距离隔得不算近,但也没有远到什么都看不见。
像是刚结束运动,严怀山赤裸着上身,有汗水自他颈间滑落。
严在溪看到大哥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有一根正燃烧的长烟,他看到严怀山搭放出窗边的手臂,看到他吸烟时弯曲手肘而绷紧的小臂肌肉是如何聚集。严怀山垂下脸,张开很薄的嘴唇将那根勃勃燃烧的烟蒂不轻不重地咬进去,在强烈的阳光下,他苍白的皮肤上跃动着闪亮的光斑。
严在溪呆呆地仰头看着唯一的那扇敞开的窗户。
或许是看得太久,让严怀山察觉到他直白、不加掩饰的视线,哥哥忽地转过身,目光漠然地与严在溪遥望。
在严在溪的注视下,严怀山把手里还燃烧的烟按灭,用不轻不重,但严在溪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