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落下来的发丝,被吐了口气,吹得飘动了一下。

还要洗自己。

养个女人比养十个熊孩子都累……

浴斛里新换了热水。

沈赋将自己沉在其中,枕在木桶边缘,闭上眼睛。

第一次碰到她的唇是什么时候?

十五岁,知道了男女之事,却不懂情为何物。

恶劣又好奇,想找个不膈应,又会保守秘密的人试试。

十岁的欢欢,就被他堵在墙角,脑袋瓜才到他胸口那么高。

“你别动,敢动,本宫掐死你。”

她就真的不敢动了。

他将头一偏,生涩地将唇摁在她的唇上。

两个人半晌,唇对着唇,眼睛盯着眼睛,谁都没动。

良久,沈赋抬起头,自负道:“也没什么意思。”

蓝尽欢哇的一声,就哭了,捂着嘴跑了。

-

清晨,湖上有白鹭硕大的身影掠过,哗啦,翅尖儿掀起长长一串水花,惊醒梦中人。

沈赋睁眼,还没醒透,就发现怀里空了。

他本能地用手摸了摸床。

的确没了。

欢欢呢?

人没了!

丢了?

跑了?

死了?

第18章 躁动

沈赋一下子坐起来,就见蓝尽欢屈膝缩成一团,坐在床尾,盯着他。

她长发如鸦青色的缎子一样铺落在床榻上,用寝衣把自己从脖子到脚尖全都盖得严严实实,正一脸怀疑,委屈,还有警惕地盯着他。

没死就好。

沈赋松了口气。

“看什么?本宫睡觉不喜欢穿衣服。”

他身上只盖了张极薄的夏日丝绸衾被,顺滑贴在肌肤上,此时坐起来,便如水一样滑了下去。

蓝尽欢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他腰下薄被堆叠的地方。

一大清早的,耀武扬威,那么吓人,挡都挡不住。

她又默默将目光移到别处。

“醒了就去漱口!”

沈赋对她昨天吐得昏天黑地,耿耿于怀。

蓝尽欢自从醒了,就缩在床角没敢动。

现在听见这句话,总算如蒙大赦,耗子一样从床尾那一头,蹑手蹑脚往下爬。

“等等。”

沈赋忽然唤住她。

蓝尽欢手脚并用地爬着,就立刻不敢动了,保持着诡异的姿势。

沈赋看她那怂样,又好气,又好笑。

但凡她头脑清醒的时候有昨晚一成勇气,他就立刻抛下外面的一切,不顾前生的种种,立刻扑上去将她干掉!

他丝绸薄衾下的长腿屈膝,将手臂搭在膝上,长发昨夜洗过,也与她一样滑过肩头,长长弥散着。

赤着的胸膛和手臂,线条极致匀称而暗藏着可怕的力量。

如此一幅身材,神明也是他,修罗也是他。

“知道你昨晚干什么了吗?”他意味深长。

蓝尽欢一双单眼皮儿的凤眼,略显狭长,瞪得滴溜溜转,媚色里藏着点狡猾。

不知道,但是肯定没干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