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说得那么直球。
沈赋无奈,也懒得说了。
将头一撇,“去吧。”
“哦。”
蓝尽欢怂怂爬到床边,掀开帐子……
人就滞住了。
外面,地上,惨不忍睹。
深深浅浅的水渍,一地狼藉。
全是他俩的衣裳。
湿了的,撕了的,乱红满地,已经分不清楚谁的是谁的了。
前世,他也经常把她带到这儿来。
起初,是猫玩耗子一样吓唬着玩,欺负着玩,她越害怕,他越开心。
后来,就……纯“玩”。
眼前屋里这样的情景,若是换了那时候,她必是已经起不来床了。
虽然向来酒品不怎么样,可身体是有痕迹的,有感觉的。
她刚才醒来,就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定除了宿醉的难受,什么都没发生。
沈赋这是怎么了?
转性了?
他这种完全靠下半身跟女人交流的人,居然忽然改套路了?
“发什么呆呢?”
沈赋忽然出现在她肩后,明知故问。
灼热的气息一晃而过,人已经长腿迈开,下床。
丝绸薄衾便垂垂地滑落下去,留给蓝尽欢一条修长的,一览无余的背影,蜜色的缎子一般泛着光泽。
他坦然赤着身子,双脚从他们俩那些零碎的衣裳上踩了过去。
橱柜里,寝袍各色各种奢靡衣料,整齐摆放。
他指尖一一点过,选了件与蓝尽欢身上的那件一样雪白的。
衣裳抖开,披上,系了腰间衣带。
一转身,长发随着丝绸袍子滑动,修长身影映在窗边轻纱帐后,顺手拉动窗边的铃铛。
远远地,九曲回廊那一头,周肆便知道是主人起了,带着园中的下人们,拉着长长的队伍,训练有素,过来伺候盥洗,安排早膳。
沈赋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矜贵优雅到极致。
勾引,而不着痕迹。
欢欢的身体因为过早的与他亲近,一直对他藏满了欲望,但心里,却因为幼年起就没停止过的欺凌和恐吓,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爱意。
她对他,全是阴影和不愉快的记忆,甚至连恨都不存在。
而今,他就是要利用那些欲望,破除那些阴影,叫她慢慢爱上他,迷恋他,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再也不想离开他。
一番煞费苦心的倾情表演,只等蓝尽欢心头小鹿乱跳。
结果,身后的人,轻描淡写,还带着怯生生的惧意:
“内个……,殿下,可以吃饭了吗?”
沈赋:……
他花孔雀一样展示身材和优雅举止。
她却一直在盯着周肆那些人,巴望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弯弯曲曲的九曲回廊,把早饭送过来。
蓝尽欢:快要饿死了,要是能有一碗热汤细面……
周肆总算走到水榭近,在门前笑容可掬:
“公子昨晚吩咐厨房准备的热汤细面来了,鸡汤、红枣、香菇,只有葱花不放香菜,您和小公子不如趁热吃?”
蓝尽欢不自觉地用指尖儿抓了抓额角。
鸡汤、红枣、香菇,只有葱花不放香菜,的确是她惯常的口味。
嗯,巧合!
……
早膳在临水的露台上用,一张软席,一张小桌,两人各自雪白的寝衣,疏懒拢着长发,面对面跪坐下来。
就像一对昨晚才第一次见面的新婚夫妻,明明有过肌肤之亲,却生疏拘谨又保持距离。
蓝尽欢饿极了,耐不住热汤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