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砚那边还亮着光。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性,一寸寸扫过陶画的脸,脖颈,再到锁骨上方,最后缓缓吐出两个字。

“在忙?”

“不忙,”陶画把镜头网上移了点,“这个点还能忙什么,刚刚是手机摔地上了,我找了半天,才没来及接电话。”

“嗯。”

他等着施砚主动开口问药的事,但施砚迟迟不说,只透过屏幕安静地看他,可能是因为他做贼心虚,总觉得施砚像法官审判犯人。

“太晚了……”

“我那个消息……”

两人同时开口。

施砚面无波澜,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陶画硬着头皮解释:“就是我在网上刷到的帖子,那个人说他用了个有毒的避孕套,戴上就软不掉,成性功能障碍了,我好奇,想问问他后来用的什么药治好的,不小心错发给你了。”

他没说谎,事实确实这样,只不过隐瞒了行事动机而已。

“知道了,我信。”施砚睫毛颤动着,像在看他,又像在透过他看身后,“睡吧,早点休息。”

“晚安。”

视频掐断。

施砚直直地坐在床位上,等到屏幕自动熄灭,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但在黑色衬托下却显得格外阴沉。

也不只是衬托。

他看到了,陶画锁骨那里有一块吻痕,不是他昨晚留下的。

第50章47小

距离给陶画打视频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施砚在这天晚饭后给肖腾远递了请假条。

他要请两天的休假。

肖腾远没多问,他对施砚向来如此,不强迫,不关心,给他挂着肖家大少爷的名头,这段时间有重要场合就带一带,去给那些肖荀从小见到大的人认个脸。

就如肖腾远在临放假前对施砚说的那样,带他提早适应以后要过的生活。

原本施砚的暑期计划是陶画去哪他去哪,但肖腾远把他和肖荀都喊了回去,开了场家庭会议,大致就是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得着手准备接管家业了。

肖荀先开始不太情愿,觉得开学才大二,没必要这么早接触,被肖腾远拿家法警告过一次后就不敢再有异议。

肖腾远瞪他,恨铁不成钢:“跟你哥学着点,心浮气躁,以后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到你手上?”

施砚一声不吭,仪态端正,他自然知道这是肖腾远给他进入肖家内部的机会,他毕竟是个外人,肖家不止肖腾远一人掌权,想以后融入进去,他现在必须要跟着肖腾远的指示走。

他得赚钱。

回青城的路上,施砚眼前蓦地闪过陶画锁骨那片鲜红吻痕,还有肖荀那天发疯似的胡言乱语:究竟是跟你,还是跟你的钱,想明白没有?

他当然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可明白又能怎么样?哪怕知道陶画就是那样一个人,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用三百万买下这层空有名头的表面关系。

起码是一层关系,让他和陶画之间不至于像高中时期那样毫无瓜葛。

虽然这层关系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施砚手指滑动屏幕,一条条翻看着半个月内他和陶画的聊天记录。

基本都是陶画先给他发的,像真正异地的爱人一样分享各种东西,有新上映的电影,旧巷里的蛋糕店,喧嚣夜市中的小吃摊,晚间静谧的公园,还有很多,很多。

那些他曾经幻想和陶画一起做的事情,陶画已经做完了。

发给他的照片里,通常只有陶画一个人,笑得很开心。施砚喜欢看他笑,他希望陶画过得好,过得幸福,只是同样会不甘心,这些快乐为什么与他无关。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