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舞儿愣住:“他死了?”旋即大怒,“你骗我!”
陆回冷笑:“我答应帮你报仇,又没说那人现在还活着。说来也是你兄长命不好,那夜若是你们早些歇息,不去管这闲事,明德皇后会被他人杀死,你们不费吹飞之力便能赚得银钱,却偏偏因好奇心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这个骗子!”
马舞儿伸手向前,试图抓住陆回的衣角,却忘记腿上带着脚镣,被牵制着扑倒在地上,她仰起头怒视面前站着的人,目光初时愤怒,而后转向迷茫,最后默默爬起身,嘟囔道:“不对啊,他死了就行,我管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被谁杀死的。”
谢汐楼眨眨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幕,觉得这也是个妙人,叹道:“你若不是做错了事,我定会与你做朋友。”
马舞儿不以为然:“和你做朋友有什么好的?我和我哥也算凭自己本事吃饭,没偷没抢,有这个下场也算在我们的预料中,没什么可可惜的。”她挥挥手,“你们想知道的我已经全说了,我想知道的你们也告诉我了,你们快走吧,别耽搁我睡觉。”
谢汐楼坐得有些久,双腿发麻,冲着陆回伸出手,陆回握住她的手掌,微微使力,将她从地上拉起。
站起身后,她拍打着衣摆上沾着的稻草,对马舞儿认真道:“你兄长的尸骸早已入土,如今也分辨不出哪具是他的,但你伏法后,我会将你的尸体扔到那片乱葬岗,让你们兄妹二人离得近些,好在地下团聚。”
马舞儿笑起来,笑容中全是坦然和真诚:“那就多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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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牢离开,重新站在大理寺的青石板上时,已是太阳西沉。谢汐楼眯着眼睛看天边丹霞似锦,云卷云舒,半晌长长舒了一口浊气,努力说服自己不再纠结于薛太后的事。
她有预感,这只是个开端,这案子继续往后查,只会越发让她心烦。
总要慢慢接受的。
马车已经停在大理寺门口,谢汐楼沉默着上了马车,倦意袭来困乏不已,陆回扶着她躺到他的腿上,将一旁的披风扯来严严实实盖住她,为她整理着鬓边的碎发:“你且睡一会儿,到府中我喊你。”
谢汐楼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握,手中是他的温度,鼻端是他的气息,心中紧绷的弦逐渐松散,慢慢合上眼睛,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身下是松软的被褥,身上盖着的是红色的锦被,房间里燃着喜庆的灯烛,那人倚着窗边软榻看书,烛光将他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显得格外的……诱人。
已是仲春,天气逐渐和暖,但夜间尚有凉意。屋内燃着炭火,暖和得像是仲夏,陆回早换上了舒适的衣袍,衣领垮着,露出小半块如玉般精致的胸膛,瞧着手感很好。
谢汐楼挪开视线,坐起身,陆回余光瞧见她的动作后将书搁在一旁,走到床边坐下:“可睡醒了?”
“嗯。”谢汐楼耸了耸鼻子,目光向周围瞟,“好香,可是有什么好吃的?”
陆回捏捏她的鼻子:“不知你何时醒,便让膳房备了暖锅。”
谢汐楼赶忙起身,趿拉着鞋子到暖锅旁坐下,瞧着一桌子珍馐,心情极好。侍女们将食材往锅内下,不多时便有浓郁香气溢出。谢汐楼和陆回并肩而坐,吃得尽兴,白日间的郁气随美食一般入了肚子,彻底消散。
有侍女端了一壶酒到桌旁,陆回为谢汐楼斟满一杯,道:“去年春日,我离开华京前亲自酿的桃花酒,尝尝。”
谢汐楼将信将疑抿了一口,双眸亮起来:“却是好酒!倒是没想到你还会酿酒。”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去年的这时候咱俩还没遇到呢,没想到一年之后竟然成了夫妻,世间事真是奇妙。”
“是啊,若早知白鹿寺那个女扮男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