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舞儿毕竟在江湖上跑了多年,此时已然发觉事情不对,眼神中有警觉浮现:“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总归他已经死了,你们要抓人也只能抓我了,总不至于将他的尸体挖出来吧?”
谢汐楼笑起来:“你还知道他尸体埋在何处?”
马舞儿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弯弯绕绕的。”
见她如此直爽,谢汐楼也不和她绕弯子:“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告诉你你兄长是怎么死的,葬在了哪里。”
马舞儿愣了一瞬,旋即狐疑地盯着谢汐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我的?”
谢汐楼道:“三年前,你和你兄长接了一单生意,刺杀沈家大娘子,明德皇后,你哥哥出发行动后,便再没回来,之后杳无音讯,我说得可对?”
马舞儿靠到后方的墙壁上,挑眉道:“对了一半。”
谢汐楼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对了哪半?”
马舞儿笑起来:“你总要告诉我,我将这些事告诉你之后,我能拿到什么好处,我才能开口吧?我哥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几十年,到头来我连他是不是死了,死在哪都不知道,怕是去了阴曹地府都没脸见他。我一个将死之人,所求不多,你若真的能告诉我他的下落,你想知道的我便都告诉你。”
陆回看了一眼堂木,堂木将怀中画像取出递了过去。陆回将画像展开,问马舞儿:“这个可是你那兄长马四儿?”
画像上正是闻鹤轩中胸口被捅了个大窟窿的丹凤眼杀手。
马舞儿坐直了身体,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嬉笑表情,眼中有藏不住的激动和欣喜:“你在哪儿见到他的?”
陆回将画像收起,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他的胸口被人刺了对穿,而后在火场中被烧成焦炭,尸体随其他人一起埋在了大理寺处理无人认领尸体的乱葬岗。”
“沈大娘子将他刺死的?!”话说完,马舞儿摇了摇头,将刚刚的话否定了,“不对,我哥功夫不差,沈大娘子我见过,断无可能将他刺死……那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回含笑看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马舞儿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认输似的开口:“那年我们确实接了一单生意,联络人要我们到华京杀了沈家的大娘子,我们千里迢迢赶到华京后,才知晓那沈大娘子是谁,我滴乖乖,是未来的皇后,还是沈国公的孙女,沈将军的女儿!我们实在不愿意接这样危险的生意,于是找到联络人,准备将定金退回,但联络人说雇主想要见我们。
“我们这行最讲诚信,毕竟是我们毁约在先,若能当面解释也好,却没想到见面后,那人给我们开了更高的价格。我哥没抵挡住诱惑,还是将这单生意接了下来。这之后,我们便开始研究如何潜入沈国公府,却发现沈国公府和个铁桶似的,根本没有让我们下手的机会!我们只能在附近赁了个房子守着,等一个机会。
“那晚我们刚商量完下手的计划,便听到有人在屋顶上跳跃,去的方向正是沈国公府的方向,我哥那日穿得衣服颜色深,不易被发现,赶忙跟上,我则先去换掉身上的浅色衣裙,穿上夜行衣后才跟上。
“说来也奇怪,那夜的沈府格外安静,都没瞧见几个夜间巡视的人,我赶到沈府外围时,我哥和那个人已不见了踪影。我不知沈家大娘子的闺房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四处找寻,找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吧,还没找到地方,先看到湖边院落燃起了大火。我本想凑近去看看,但附近救火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能先折返回落脚地。我本想等哥哥回来后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再没等到他回来的一天。”
那是对马舞儿来说是极为难忘的一夜,那一夜的情形她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