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居简出,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脸过。诸神只知有小殿下,却未见过他的样子。”
尔允一双眉毛不禁蹙得更深,呢喃道:“就?算是没见过,总该也听过他的事吧?到底是天帝之?子,什么事迹都没有吗?”
“没有,”司徒重云说?,“所有事都是帝子在做,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上界没有小殿下这个人。不过,倒是有传言……”
“传言?”
“没有证实,只是诸神中有这样的传言。”司徒重云道,“说?是小殿下刚降生?,就?被魔域安插在帝宫的奸细偷走,送进魔域当质子。后来昙清太子荡平魔域,救回?小殿下,只是小殿下已经被魔气缠身,天帝才将他送走,是为清除他体内的魔气。”
尔允叹了口气,若真是这样,反倒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天后偏心柏誉偏心得那么厉害,怕是天帝也一样。一个儿子常年?在膝下承欢,另一个从一出生?就?被魔域带走,即便是找回?来了,也形如?半个魔族,怕是天帝天后看见他,都会感到不适,便干脆从头到尾瞒住他的存在,让昙清太子悄然将他救回?后,再送去什么地方,用众人所不知的手段,帮他化解魔气吧。
难怪柏琰说?什么,“本?是在深渊里?的人……”
总之?,天帝之?子,那样多年?,不但不曾露面,还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泄出,仍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更让尔允觉得不利的是,她连想打听关于?这个柏琰这个人的旧事、喜好、禁忌,哪怕是相关的一些信息,都无从打听。
这样的人,极难对付。
既然问不出什么,尔允也就?不再问了。她问起司徒重云另一个问题:“兄长可知道,当初是谁将余娇容送来极寒之?渊的吗?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司徒重云悲伤而漠然,却笃定地说?:“我知道的,与?你知道的,都是一样。母妃也是。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阴司冥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前面那个问题,父君或许知道。”
尔允的心沉下去。他们?的父君,老冥帝司徒无愿,被关押在北海之?底。早在刑罚下来的那日,上界就?不允许司徒家的人去探望他。
他们?没有办法,从司徒无愿口中,问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且若去看望,更会暴露自?己,那柏琰可就?有证据了。
尔允喃喃道:“那看来,只能继续用织梦术,从柏誉和余娇容身上找答案了。我想试试,用入梦引导的方式,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司徒重云的眼皮当即抬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你要小心。像柏誉这样的人,修为高深。你进入他的梦中引导他,不要被发现。”
以尔允天生?就?具有的织梦能力,不管是给?人织梦,还是偷偷进入到别人的梦境中,在旁边窥看,都不会被发现。到目前为止,也就?柏琰这个例外。
但如?果?是进入到别人的梦中后,不安静窥看,而是主动引导别人,在梦中完成她想要的。那么被引导人若是修为高深,或是本?身就?有极强的信念感,就?有可能发现自?己正在被人入侵引导,这对尔允来说?便是危险的。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从一开始她选择这条路,她走的每一步,不都会是这样吗?
尔允道:“我会小心的。”
兄妹二人之?间,沉默下来。夜风簌簌,荷叶与?荷花摇晃的声音,像是被风吹起的涟漪那样,亦是层层叠叠,由远及近,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递进感。
藕花中是有鹭鸶的,振翅声和叫声传来,仿佛他们?身在郊野湖泊之?中,而不是身在这座浩瀚的帝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