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一件事,”半晌后,司徒重云道,“上次时间紧,没来得及同?你说?。”
尔允问:“是什么事?”
司徒重云道:“当年?昙清太子,他身边有一个心腹女官,是从阴司冥界出去的,叫‘白晚央’。她在昙清太子逼宫篡位的那场动乱中,亦身死道消。你记下这个人,兴许以后能借她的身份,掩护自?己。”
尔允立刻明白兄长的意?思:“我知道了。”
她眼中划过些晦暗不明的光晕,斟酌着什么,片刻后,尔允抬起双眸,穿着累累细密金珠的睫毛微微颤抖,眸中有种奇异而尖锐的光:“兄长,”尔允看着司徒重云的眼睛,认真问他,“你素来崇拜昙清太子,我虽没见过他,但如?你所说?,他那样完美的一个人,你真的相信,他会逼宫篡位吗?按时间看,就?是在昙清太子身死道消后,柏誉就?来到极寒之?渊,想救走余娇容,对吧?”
司徒重云那一双长久空洞,仿佛没有焦距的双眼,就?在这一刹那,忽然之?间迸发出极强的能量,这是尔允自?从与?他重逢开始,头一次看到,兄长眼中出现明显的聚焦。这甚至让她感到一阵恍惚,仿佛从前那个眼中熠熠生?辉的司徒重云,回?来了。
却也只是短暂的回?来。
司徒重云道:“我从未相信过,昙清太子会逼宫篡位。他已是太子,众望所归,无需篡位。”
尔允道:“所以,你说?,余娇容被打入极寒之?渊这事,有没有可能与?昙清太子有关?”
司徒重云却沉默了,良久,他抬起手,轻抚在尔允背后,说?道:“这里?头水很深。尔允,你每一步都要小心,一定要优先保全自?己。”
见哥哥又恢复他平日里?的模样,尔允心下一酸,她笑了笑:“好。”
***
宴会结束后,尔允跟着柏誉和余娇容,回?到西宫。
余娇容心情低落到谷底。
他们?在临行前,与?天后道别的时候,天后特意?嘱咐柏誉说?,今日尔允被封为侧妃,是好日子,所以柏誉今夜必须要在尔允的房中留宿,不然就?是打尔允的脸,和她这个天后的脸。
余娇容一颗心怄得都要吐出血,所以,她这个帝子妃的脸,就?能被随便打了,是不是?
天后嘱咐这话时,周围还有不少宾客呢,自?然都听见了。她余娇容的脸面,天后就?一点不顾,肆意?当着外人的面踩踏,是吧?
余娇容越想越恼火,从前天后就?对她诸多不满,一点小事就?指责她。不是她的错,也能扯到她身上。后来又要给?柏誉选侧妃侍妾,接着将她禁足三个月……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到如?今,余娇容心里?的火,是被彻底点着了,凭什么天后要这么对待她?
余娇容忽然觉得,赤帝朱靥说?的对,一个妃妾上位被扶成继室的,真以为自?己是端庄大气的原配?她自?己原来当过妾,就?给?自?己的儿子塞妾,恶心儿媳妇,是吗?
余娇容越想,越恨天后,所有的怒火都朝着天后和柏誉蔓延而去。以至于?,当她回?到西宫,看着柏誉那一脸为难的模样,又想依着天后的意?思,带着尔允回?房;又觉得对不起她,想与?她解释,迟迟不走……余娇容看着看着,周围的侍女都以为她要大闹一场,可她居然只是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怒不可遏,但到最后,她也没有冲上去打骂尔允,而是流着泪,自?己走了。
“娇容!”柏誉想去追余娇容,然而他的手臂,却被尔允缠住。
柏誉不禁看向尔允,美人楚楚可怜,一双泪痣委屈地颤抖着。她咬了咬唇,像是想要张口求柏誉留下来,却又看了余娇容一眼,心有不忍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只用她酥骨甜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