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地抹了一周唇角,攥着帕子将手缩回被里,对那小兵命道:“石青,去拿石露散来。”
“元帅,十日之内,您吃不得了。”那被称作石青的小兵摇头反驳了程承池,不愿去拿,嘴上还念叨着:“老刘去浮云山前,千叮咛万嘱咐,那石露散十日只能吃上三回,不能多吃,只您不听,总吵要着。”。
程承池闭闭眼,沉声道:“去拿。”言罢,捂嘴咳了两声,压抑道:“我要与夫人静呆片刻儿,石青,去拿。”
石青皱皱眉,见程承池面上忍得难过,只好一步三挪地取去了。
姚遥一直在旁抿唇未曾出声,他知晓程承池不想在自己跟前太过失态,于是,她遂了他的心意,只作自己不知,但心底难受异常,只紧紧攥了手忍耐。
石露散拿了来,化开被程承池一口吞了下去,竟真是奇药,片刻儿后,程承池面色便好转了过来,姚遥眼见着他舒展的眉头,有精神与纵儿搭话,问了些生活近况,进学情况。但,他的这种好精神只维护了不到一刻钟,姚遥便见他双目欲阖不阖,极为因顿了似的,姚遥拉住正说话的纵儿,柔声道:“你歇下吧,我们今日不走。”
“好。”程承池努力抬抬要粘在一起的眼皮,应了,随后低声道:“明日一定要离开,此处不适你们久候。”
“好。”姚遥顺了他的意,低声应了。
只是一瞬,躺下的程承池便陷入了晕睡。姚遥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将他之前偷偷攥在手里的帕子抽了出来,那帕子中心已是浸透了血迹,姚遥吸了口气,将涌入眼眶中的泪忍了回去,望着沉默落泪的纵儿,抚了抚他的头,搂进怀里,一同汲取支撑的力量。
人呐,只有将要失去,才知之前的计较实则毫无意义,方才懂得何谓珍贵二字。
“夫人,夫人。”之前送服石露散便退下去的石青悄悄进帐,近到姚遥跟前,小声唤道:“夫人,成将军请您。”
“好。”姚遥垂目掩了通红的眼睛,应声起身,将将直起腰来,才发现衣角正被程承池紧紧拽着。姚遥忍下的泪又涌了上来,落了两滴,方缓缓地掰开程承池的手,塞进自己的绣帕,昏睡中的程承池似有所觉,紧了紧手,动了一下,又沉沉坠了进去。姚遥知晓那石露散定是含了大量的朱砂,安神定惊,只是极伤身体。
姚遥起了身,又瞧了一会儿程承池,才携了纵儿与石青出帐,石青将带上帷帽的姚遥引至一不甚起眼的帐前,撩帘让了进去,一进帐内,姚遥才知,这营帐竟是程承池的中军帐,帐中地图,桌案,一应俱全。而那桌案一圈围坐了六个军僚,肃容带怒,看向坐于空空首座两侧的成子俊与薛明贵。
成子俊与薛明贵一见姚遥进帐,便起身揖礼,其余人等自也跟着起身,一起揖礼唤道:“夫人。”
姚遥未作声,只点了点头,这声夫人叫得模糊的很。想来,应是所有人均知晓,程承池并未成婚,何来的夫人?不过,姚遥不想解释,那成子俊怕也未作解释,叫便叫吧,人都那样了,姚遥也没心力在意其他了。
“成将军,您找我?”姚遥开口询道,并未坐座,这地儿,不适合姚遥久呆。
“夫人,您此行竟一直有南诏密探跟随,山水管事言他曾处置过两个可疑之人,但并未察觉是滇南密探。”
“什么?”姚遥皱眉疑道:“南诏密探,自京里跟来的?他盯着我们作甚,我们有那么大的价值吗?”京里的暗桩,何况,连山水都未察觉,那这批“特工”想来应是极为高端的,程承池如今都已被他们搞成这副形容了,哪还有啥子威胁度?那这帮人冒着折损的危险,跟着自己,有意义吗?
“夫人。”成子俊见姚遥面上只有疑惑,并无半分异色,便将手中的信函递了过来,肃声道:“南诏国派来特使递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