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听了这词,只觉份外讽刺,她轻笑两声,讥诮意味浓厚。
“你这人,还真是……”姚遥自语般地接了这句,然后略顿一下,本想意气激他几句,可无由来的心底涌出股虚累,身上的斗气也瞬时散了,她轻叹一声,语音虚幻,幽幽地续道:“有意思吗?”
程承池默了一忽儿,生硬的回道:“什么有意思无意思的?我这将军府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吗?”
“算了吧,程承池。”姚遥火气终究还是被激了出来,怒呵道:“什么原因,你还不知晓?一个男人,敢作敢为,可你却是何种作为?朋友朋友拎不清楚,女人女人搞不明白,一踏糊涂,还好意思要求别人?你有劲没劲,有本事没本事?算了,算了……”姚遥摆着手,心情异常烦躁,很没耐心继续跟他掰饬下去,只道:“我不管你拦在这意欲为何?但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情再与你耗下去。”姚遥的声音带着无与言喻的疲累,她续道:“纵儿因着你受了牵累,我不知此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程家的子孙……”程承池一直静听着姚遥那算得上是牢骚的言语,却在提及纵儿时,突地开口接了一句。但却立时又被姚遥尖声打断:“你闭嘴,你少拿你们程家的理论往我儿子身上套,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是他的母亲,我所希望的,是给他平安与喜乐,而不是你那套嗜/血的残酷生存理念,即使日后的生活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但只要我还在他身边一天,我就为他挡多少是多少,挡一时是一时,挡一世是一世。”姚遥这话掷地有声,字字振耳,程承池被堵得一滞,直至姚遥说完半晌儿,才听他轻轻叹了口气,语调轻缓,应道:“此事是我未顾虑周全,但你也不必离府……”
“你怎么还不明白?”姚遥耐心全失,不再找措词,直言道:“程承池,这段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你,处理事情的方式让我极为失望,今日发生在纵儿身上的事,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原因,在你我身上,实话说与你,我现下厌烦看见你,你我最好分开一段时日,各自静一静,你也好好想一想,你那个……”姚遥顿了一下,心里涌出股烦闷,她咬了咬唇,续道:“你那个朋友,你到底将他放在何等位置上,想清楚了,再来考虑你我之间的事情。”言罢,姚遥不再废话,向秋叶招手,命道:“起程吧,大公子不会再拦了。”
秋叶听命带着轿夫过来,远远地恭敬行礼,待轿夫抬了软轿,却是未曾移动,姚遥静待了一忽,听得秋叶在外轻唤了一声大公子,暖轿方动了,姚遥呼了一口气,慢慢靠向轿壁,探手轻轻抚向小腹。
轿子既平且稳,缓缓行着,待至程承池静立之处,姚遥还是透过轿帘缝隙扫了一眼那男人,心无由来地紧了一下,寒风瑟瑟中,那身影竟是那般彷徨,孤单,寂寥,她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在自己心底已占据了一席之地。
车行半路,将姚遥那盆蝴蝶兰送与方少逸的秋霜赶了上来,带回一纸信笺,姚遥默默看了半晌,方打开,纸上只有四字:明白,保重!姚遥叹了口气,
时光流逝,白驹过隙,又是一年草长莺飞之季。姚遥支着腰站在绿莹莹的草田边,望着自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山庄清晨的空气出奇的好。自那日回了如宇山庄,这还是姚遥头回出门走了这么远,之前孕期不稳,姚遥为这保这胎,在床上足足躺了近四个月,这两日将将可以走走。纵儿,刚回山庄时,姚遥一直拽着他与已同睡,孩子还是小,虽说性子与他爹相似,一脸的沉稳性,但实际上,足过了十日后,纵儿才在夜里睡得踏实。也因着姚遥的忧心,这胎着实闹了姚遥好几次,一度以为保不住了,好在,终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四个月。如今,小宝贝五个多月,姚遥已能感受到胎动了,她这才舒了口气,慢慢恢复了活动,纵儿也在心情平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