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遥越说挨得越近,刀子也越一并递得更近,春枝激动着,迟疑着,直待那刀递至不过半只手处停住,春枝紧盯着那刀柄及姚遥手上的鲜血,犹豫地试探地缓缓地松了一只手伸了过去,就是此刻,就在此时,一柄利箭疾射而出,而当前的姚遥却是一步跨了过去,双手紧握刀刃,那箭瞬时刺入春枝头穴,对穿成洞,姚遥手上不停,在春枝失了力的同时,一把将纵儿拉将过来,搂进了怀里,只是那血浆还是喷溅至纵儿后身,姚遥头脸。
姚遥长长地呼出口气,却是提气不继,一阵虚脱软倒在地,□涌出股温热,姚遥心内一紧,月事拖了近一个月,虽说姚遥一直月事不准,但这次姚遥却隐隐觉出有些不同,只因近期诸事繁多,姚遥未寻医而已。但逢此时,也无暇顾及,纵儿跟着趴倒在她身上,身上竟是无力支撑着的,纵儿在春枝手上时,姚遥就觉出其情形不对,此时,更坐实了她的揣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低了头一径抖声询问纵儿,又四处查找伤处,身后的一堆人忽拉拉地拥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抱了起来,姚遥迭声命人将纵儿小心送至院内,早有机灵的拿着将军府帖子去寻太医。姚遥也被众人扶抬着进了院子,却是再也不瞧抢到跟前的程承池一眼了。倒是不知自哪里冒出来的山水,紧皱着眉抿唇跟着姚遥身旁尽力支应着。
程承池站在原处,定定出了一忽儿神,直至所有人影均没入玉竹院,才攥了攥双拳,阴郁着一张脸离开了。
众人七手八脚安置了姚遥与纵儿,太医一时到不了,倒是山水有些手段,应着姚遥慌声的吩咐,先行看了看纵儿,只道是被用了些迷药,自怀中取了一粒丹药,喂下后,纵儿便清醒了许多,颤着眼看着姚遥,眼里有些微的惊恐,委屈和担忧,更有种说不清楚的自弃,大概纵儿因着自己不小心却导致姚遥受伤,心里忐忑难过,有些自厌,姚遥有心安抚几句,可自己此时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作罢。纵儿咽了药,不过盏茶的功夫便回复了体力,姚遥瞧着心稍安。
山水一待纵儿服过药,便转而来瞧姚遥伤处,那府里去请太医的一时回转不来,山水怕时辰拖得久,伤了原气,拿了药与秋意先行处理了一下姚遥外伤,之后,又与姚遥把了下脉,这脉把完,山水眉头便皱得更紧,随后又换过一手,号了足有半刻钟,才面有难色,欲言又止,迟疑地低声对姚遥道:“夫人,我有话需与您私下来说。”
姚遥皱了眉,略顿一下,吩咐秋霜与秋叶将纵儿挪至西厢屋,喂过姜汤,好好侍候了先行歇下,后又摒退了众人,只留个秋意与外间听命。
“说吧。”姚遥气力不继,声音虚软,只望能快着些休息下来。
山水略一犹豫,开口问道:“夫人近段日子月事可准?”
姚遥心内咯噔一下,抚上小腹,却是未作应答。
山水瞧了姚遥此等表现,垂目沉思片刻,方声音低沉续道:“夫人已有两月身孕,但脉象极为不稳,怕是会……”
姚遥抬头望向帐顶,思绪飘飞了一忽儿,才转而应答:“先用些药保着吧,若是……”她一顿,轻声接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强求。”
“是。”山水谨声应道。
姚遥疲乏地闭了闭眼,凝聚了精神又道:“你安排一下,我要带着纵儿回山庄。”她声音低弱,但语气里的狠厉却是半分也未减地续道:“那女人倒是死个痛快,但此间事绝非如此简单,你细细去查,凡是牵扯进来的,想来,你总有万种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把结果告知于我便好。”姚遥喘了一下,续道:“从族内的二伯母处去查。”
山水低头略一思量,点头应道:“夫人放心。”
“带着太医去纵儿房内,不用来我这里了。”姚遥缩了身子,躺进床内,弱声续道:“你出去支应吧,让秋意进来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