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上了马车继续补眠,程承池静坐一旁喝茶看她,偶尔替她提提被子掖掖被角,只是心内莫名的失落感却是愈加浓郁。

行了不过半刻钟,程承池便听得车外由远及近传来极为迅疾的马蹄声,他皱了皱眉,身下马车却是突地一顿,停住了。也便仗着程承池功夫比较好,否则,姚遥这顿摔是绝对避免不了,保不齐还得被坏着。现在就好了,姚遥从座位上滚到程承池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想来昨夜真是把她累坏了,程承池半蹲车上宠溺地揽着她,待她睡熟了,好再放回座位上。

车外已传来交谈之声,一男人沙哑之声传来:“盛京程将军的马车?”程承池略一定神,便听出车外出声的是成子俊,他将姚遥轻轻放回车座位,正要撩帘子应答。

却听得成子俊在外嘶哑喊道:“我知道是你,程承池,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程承池有些惊讶,这成子俊极少对自己这般不尊重,直呼其名的。他肃容起身,却见姚遥睁了眼,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在车外头叫唤?”

“我的朋友,想来有事寻我,你睡吧,无事。”程承池极有耐心地拍了拍姚遥,姚遥胡乱点了下头,翻身脸冲里,又睡了过去。

外头激动叫嚣的成子俊被同来的薛明贵劝住了,而此时,程承池已然掀了帘子站了出来。

“子俊,什么事,这般叫嚷?”程承池责备地看向马上的成子俊,成子俊回头,却又令程承池吃了一惊,不知是经了什么变故,此时的成子俊,竟是一脸的沧桑和悲痛。

成子俊一见了程承池,情绪立时失控,他双目赤红,驾马逼向车前,怒声质问道:“程承池,你对林涵做了什么?若是为马岗寨之事,单是我一人所为,林涵并非帮凶,他是被我硬拉去的。你为着一个女人,这般糟蹋兄弟,便只冲着我一人来就好,要打要杀的,冲我来,冲我来,不关林涵任何事。”车内的姚遥终于被吵醒了,她迷茫地睁开眼,听到外头关于女人的控诉,觉得有点讽刺,程家的男人何时将女人放在重要位子过?真是难以理解,可见这位成子俊即便真是他兄弟,也属情商比较低那类的。姚遥懒得理会,她将自己更紧地裹进被子里,合了眼静静地听着。

“成子俊,就事论事,莫要胡搅蛮缠,我与林涵之间,并无他人之事,也与马岗寨无关。我与你之间的帐,自然也得另算。”言罢,他扫了一眼随在成子俊身后的薛明贵,见他也是一脸的般败之象,心内略一揣测,便问道:“明贵,林涵出了何事?”

“他要死了。”成子俊不待薛明贵开口答话,已然哀哀戚戚地替他道了出来。车内的姚遥立时睁开了眼,想到当日在贾府内程承池那阵子的失落与脆弱,想来,一剑双刃,那位似乎也不好过,竟是要死了吗?姚遥脑内浮出那一身月白长衫的温润男子,不由地侧耳细听。

车外一片静寂,似是程承池也被这消息震住了,半晌儿,才听得程承池沉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