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怎么好好说着话,便扯到这了呢?”言罢,便拼命拉着姨娘按到椅上,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才叹气道:“姨娘,你我何等关系?怎见一次您,您便生分一次呢?怎么这次竟……”她叹了口气,见姨娘要张嘴分辨什么,姚遥知晓又是规矩礼数之类的,便果断插话道:“姨娘,我如此问你,没有旁的意思。您若想留在程府,我是要举双手双脚欢迎的,日后,您若老得动不得,她定是程府照顾。”这话说到这,便不好再续说下去,对于生死,姚遥还是颇为忌讳的。

她拉着姨娘的手,轻道:“是小桃,她自槐州来了信,说是得了良民身份,六月要来盛京。”

“小桃?”姨娘脸上带出些茫然,半晌儿,才怔然道:“我姐姐家的独女,小桃?”

“是。”姚遥应了。

“夫人竟还与她有联系,这许多年了,又经了那般大变故……”姨娘喃喃地说道,片刻,两眼竟泛出泪花,随即滴落下来。

姚遥抿抿唇,拿了帕子递与姨娘,轻声解释道:“当日,您来寻我,本想送您去她处,可您却留在了程府,经了那般乱世,我也未曾料到,她还能联系到我。”

“小桃要来?”

“嗯。”

“我姐姐跟她居一处吗?”

姚遥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当日小桃与方少逸去了槐州,姚遥也托程承宇继续打听小桃父母的下落,却只打听到薛老爷与薛夫人因病逝于途中,而小桃父母据说葬了薛家夫妇,动身返京,但程承宇派人沿途问询,竟未询道,已不知流落何方,此次小桃来信,并未在信中提及自家父母,所以,姚遥真不好解答。她想了想,柔声道:“小桃六月来了,您细细问她,总会知晓的。”

“好,好。”姨娘此时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想到什么陈年旧事,那泪竟是一直在流,止不住了似的,什么尊卑礼节也浑记不住了。

姚遥又想叹气,她拍了拍姨娘的手,轻道:“姨娘若有何打算,可与我提,待小桃来了,一同计议也可。”

“嗯,好,好。”姨娘点头应了,可瞧那情形,怕是姚遥说了什么她也未必听得清。

姚遥瞧着情绪如此不稳的姨娘,抬手唤过秋意,嘱她好生将姨娘送回休息。而自己却坐于椅上,透过窗隙向远空望去,之前那得了小桃信息的喜悦荡然无存,只余酸楚和伤感郁积于胸,岁月无情,命运多舛,想来说得不仅仅是自己。

晴空万里,一只鸿雁飞过,啾啾鸣叫,似也孤孤单单,此刻的姚遥心内升起一股无尽的悲凄。

“大公子好。”门外传来问安声,姚遥收回视线,将眼角的泪拿帕子按了按,收整了心情。

程承池大步进屋,身后跟着小尾巴纵儿,姚遥皱皱眉,这孩子,越发管不住性子了,十篇大字,这才写了多长时间。姚遥起身迎了上去,问了好,便眯眼使力盯向纵儿。

纵儿躲闪了一下,垂了头,低声道:“我错了,娘。”随后,便迟缓地转身慢慢向外蹭去。

“慢着。”程承池一屋内,便毫不客气地寻了椅子坐下,也不待丫鬟斟茶,自拿了桌上的彩花细瓷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后又执壶倒了一杯,才悠悠地道出这句来。

纵儿果然听话地顿住脚,却也不敢加视姚遥。

姚遥翻了翻白眼,转向大公子,道:“大公子,纵儿九月要进学了,总得拘拘性子,否则,一分耐性也没有,如何能学得成?”

程承池抬眼瞄了她一下,拿了茶又喝了一杯,才道:“不用急于一时吧,何况,那性子,拘拘就能好了?我看纵儿已然很好了。”

纵儿低着头,姚遥不瞧他的脸便知那嘴已经咧到腮帮子去了。

姚遥知道跟这种人讲理不得,转而对着纵儿道:“纵儿,你答应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