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视为知己的嵇临奚穿着七品官服,坐在椅子上喝茶。
好茶。
他搁置下茶杯,理了理袖子,看向前方吊在墙壁上的犯人。
“还不交代么?”
“你……你要我交代什么?”男子浑身是鞭伤,显然是经过了好一顿鞭打,看不上眼前的七品小官,他吐了一口唾沫出去,正正落在嵇临奚的衣角,垂头冷笑着道:“想要从我嘴中掏出消息,只怕你还不够格,得御史中丞来才行。”
晦气。
嵇临奚的好心情都被影此文件由青团整理响了两分,他日日将自己的官服打理得干干净净,就为了哪日与殿下相见,能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今天却叫这犯人给毁了,万一待会儿遇见殿下可怎么办?
他可不想拿狼狈不堪的一面去见殿下。
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嵇临奚露出笑来,“不用御史中丞大人出手,你今日不也落到本官手里吗?”
王相让他协助大理寺查的案件乃是一件官员刺杀案。
户部六品官员崔主事在家中受到刺杀,家中有其母、其弟、其妻、其子,与一众下人,最先怀疑的是下人,因打听一番后,发现崔主事待下人并不好,动责打骂扣银钱,也确实找到了一个嫌疑人,崔主事的管家崔伖。
大理寺审问之下,崔伖也承认是自己因长期备受崔主事责骂,一时冲动杀了崔主事。
但嵇临奚自幼四处混迹,擅察言观色,在大理寺审问时,在旁观看发现其弟其妻神色不对,心中生疑,上报后自请去了崔主事家中以查案之名又待了几日,发现其弟和其妻相处有异,这种异常在于他看之前案子卷宗,卷宗上下人都说其弟和其妻相处十分和睦,弟对嫂子敬爱不已,但他待的那几日,两人却相敬如宾,颇有避嫌意味。
如果是一般的君子,可能察觉不出来什么。
但嵇临奚是个小人,深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深知什么叫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两人身上查不出什么,但没关系,他会钓鱼执法。
找了个借口看了下其弟平日的行文,一封春葩丽藻带着害怕恐惧又表了自己情意的情书,就这么把崔主事的妻子钓了出来,对方害怕地钻进约定的假山中,因为看不清,一边说你不是说这个时候我们不要有什么联系吗,一边想要扑入怀中。
假山里,还没扑入怀中,嵇临奚点亮烛火,照明脸庞,就这么把对方吓得叫出声,然后两人都被嵇临奚带到台狱,分开审讯。
当然不能交到大理寺手里,他自己查出来的线索,将这两人交给大理寺审讯,功劳不就让度给大理寺吗?
破案的事可是政绩一件。
如果嵇临奚背后没有什么靠山,或许会选择把人交上去换一个大理寺的人情,毕竟他只是协助,这样做有点不大合规矩,但谁都知道他是王相门生,那这一点不大合规矩,也就没那么不合规矩了。
“呸!你个无耻小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来污蔑我嫂嫂,又来污蔑我,但我想告诉你,想屈打成招让我认罪,做你的春秋大梦!”
嵇临奚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微笑着道:“有时候,人不做点春秋大梦,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他倾身,侧在男子耳边轻声道:“你杀掉自己的兄长时,是不是也在做着以后和自己嫂嫂双宿双栖的美梦?”
男子咬紧牙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需要听懂,你只需要认罪就好。”退开身体,嵇临奚侧头,让人取又细又长的银针过来,银针很快被狱卒取了过来,他打开布条,手掌抚了过去,头也不抬道:“这里有一百二十根银针……”
“呵……”男子喘着气,他连鞭刑都忍过来了,还会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