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的声音又响起来:“在另一个方向,已经开过去了。”

霍念生越走越近,黑暗中像蛰伏着未知的猛兽。

夏天的草叶是深绿的,蛐蛐从他皮鞋旁边跳开。

昨日重现的既视感密密麻麻顺着脊背攀爬上来,撕裂的记忆蠢蠢欲动等着攻击他。但并不一模一样,霍念生有一些感觉,他甚至能想起踩中枯叶的噼啪声。

昏暗暗的路灯投了点光线到桥洞一端,另一端黑得深不见底。

现在,他站在了桥洞底下,破釜沉舟地向里望去。

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

*

陈文港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霍念生给他发的消息,说有两张票,晚上接他去听音乐会。

连同事都对此习以为常,纷纷笑说霍先生约会花样繁多,有颗文艺的心。

傍晚,霍念生是抱着一束怒放的白玫瑰开着跑车出现的。

陈文港愣了片刻才迎上去,淡淡笑问:“你怎么回事?”

刚展开攻势的时候,这人喜欢摆出这种大张旗鼓的阵仗,但夸张个一次两次,也就差不多得了,陈文港还当他学会了低调两个字怎么写,谁知今天为什么又我行我素。

那会儿学校也没这么多人,他左右看看,几个年轻老师已经在背后偷偷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