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不在意别人眼光,把玫瑰扔给他:“送都送了,你自己负责处理。”
陈文港笑嗔他一眼,把花拆开,分给路过的同事和下课的孩子。
有个小孩动作停不下来,拿到立刻把花瓣扯得漫天飞。
霍念生倚着车门,只是噙着笑,随他们怎么糟蹋那束玫瑰。
分完了,他才慢悠悠凑过来:“陈老师,你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了,我呢?”
明显是在调侃,陈文港抿着唇看着他笑:“可以啊。”
他又说:“不是马上,你要给我点时间。”
霍念生不知当真没当真,按着他的背:“前面那句呢。”
陈文港闭起眼,把下巴压在霍念生的肩窝,鼻腔里都是熟悉的木质香味。他换了个姿势,两手从霍念生腋下穿过去,这样就整个抱住对方:“你怎么像小学生谈恋爱……当然喜欢你。”
霍念生回抱住他,好一阵子没开口说话。
直到陈文港推推他:“热不热。”
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坐到大厦台阶上吹晚风,底下有形形色色的路人经过。
陈文港胳膊搭着膝盖,霍念生坐得比他低一阶,就这样在街边看人,俩人也不觉得无聊。
他低下头,调侃霍念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我还关心郑玉成。”
霍念生刚刚临时拿他当个幌子,随口问:“哦,他最近怎么样?”
陈文港十分委婉地说:“我不清楚。”
事实上,大概他自己日子过得太顺,很多时候几乎忘了跟郑玉成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霍念生越走越近,黑暗中像蛰伏着未知的猛兽。
夏天的草叶是深绿的,蛐蛐从他皮鞋旁边跳开。
昨日重现的既视感密密麻麻顺着脊背攀爬上来,撕裂的记忆蠢蠢欲动等着攻击他。但并不一模一样,霍念生有一些感觉,他甚至能想起踩中枯叶的噼啪声。
昏暗暗的路灯投了点光线到桥洞一端,另一端黑得深不见底。
现在,他站在了桥洞底下,破釜沉舟地向里望去。
除了他自己空无一人。
*
陈文港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霍念生给他发的消息,说有两张票,晚上接他去听音乐会。
连同事都对此习以为常,纷纷笑说霍先生约会花样繁多,有颗文艺的心。
傍晚,霍念生是抱着一束怒放的白玫瑰开着跑车出现的。
陈文港愣了片刻才迎上去,淡淡笑问:“你怎么回事?”
刚展开攻势的时候,这人喜欢摆出这种大张旗鼓的阵仗,但夸张个一次两次,也就差不多得了,陈文港还当他学会了低调两个字怎么写,谁知今天为什么又我行我素。
那会儿学校也没这么多人,他左右看看,几个年轻老师已经在背后偷偷捧腹。
霍念生不在意别人眼光,把玫瑰扔给他:“送都送了,你自己负责处理。”
陈文港笑嗔他一眼,把花拆开,分给路过的同事和下课的孩子。
月亮则像个做瘪了成了椭圆的月饼,还没到完满的状态,懒洋洋地挂在半空。
就这样扯着可有可无的闲篇,但今天就像比定力似的,谁也不开口说要走。
到了将近午夜,霍念生才终于率先拍拍屁股站起来。
他低头时眼眸里都是温柔:“行了,送你回去吧。”
霍念生突然往后退了半步,他嘴边挂起不正经的笑容:“喜欢我吗?”
陈文港蹙眉,笑道:“这叫什么问题?”
霍念生俯视他,语带戏谑,但煞有介事:“我回去想了想,你想跟我在一起,我也要有条件的你从郑家搬出来,从此不跟郑玉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