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玩伴、好兄弟,算起来比裴瑕还早认识好些年。

且江俊霖也并?非那种?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的确有?些领军作战的本事。

但打仗这种?事,不到战场上兵戈相见了,谁也说不准一定会赢。

派将时,江俊霖主动?请兵出战,淳庆帝大为感?动?。

而?江俊霖的确忠心抗敌、身先士卒,但架不住战术失误,没?了胳膊,也吃了败仗……

杨太后一看淳庆帝这副为难模样,便知儿子“宽厚仁德”的老毛病又犯了。

该心软时心硬,该心硬时心软,杨太后实在心累。

“宁州那边暂且不提,但燕北军费,绝不可再耽误下去。”

杨太后看了眼窗外的落英缤纷,不再年轻的温婉眉眼间浮起忧色:“天气已经转凉,北地也要落雪了。”

淳庆帝面上讪讪地应了,心里却仍觉太后与裴守真是?杞人忧天,不就迟些天派军费么,怎的说得如天上捅破窟窿那般严重?

且燕王在北地盘桓多年,每年送往燕北的军费着实不菲,难道燕王全?花在了战事上?谁知是?不是?都进了他的口袋里。

自己当个皇帝,勤勤恳恳,宵衣旰食,朝堂上要被裴守真牵着鼻子走,下了朝还得被自家母后教训,不过?晚点给?臣子送钱,一个两个都来催他、怪他,委实是?憋闷!

淳庆帝满心不悦地离了慈宁宫。

知子莫若母,杨太后见皇帝那神情,便知他翅膀硬了,不想再听话了。

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打从他坐上那把龙椅,就注定他不再是?她的儿子。

他会像绝大部分帝王一样,渴望绝对专制的权力?,渴望绝对的臣服与顺从,渴望凌驾于世间一切的威严。

她的儿子,终究是?走上了无情帝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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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庆帝便是?再不情愿,最后还是?采纳裴瑕的谏言,加收江南三成税,停了工部几处土建,又从安西赈灾银里分出三成,东拼西凑,好歹凑齐了给?燕北的军费。

然而?没?等兵部购齐皮甲、弓箭、粮草等物资,燕北那边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