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正?是?傍晚,淳庆帝批完今日奏折,刚准备去后宫松快一二。

太监总管荣庆火急火燎跑过?来:“陛下,不好了!明德门?外来了一大批军队,说是?燕王使者前来觐见天子,嚷嚷着开城门?,让他们进城歇息呢!”

淳庆帝霎时变了脸色:“燕王使者?他们来做什么?来的什么人,带了多少兵?外地藩王无诏不得入京,燕王一声招呼没?打,就派人带兵过?来,是?要造反么!”

荣庆也不知具体情况,淳庆帝连忙召来禁军统领与金吾卫大将军。

方知围在明德门?外的燕王使者,乃是?燕王副将,名唤谢归安,此次带了五千精锐,说是?来觐见天子,实则是?来“讨债”。

弄清原委,淳庆帝这阵子本就憋闷的心情t?,更是?火上浇油,一点就着。

“朕是?君,他们是?臣,只有?朕给?他们的道理,哪有?他们上门?讨要的份?狂妄,实在狂妄至极!”

上好的汝窑茶盏被狠狠拂落在地,淳庆帝撑着桌沿,咬牙切齿:“这般忤逆犯上,燕王眼中可还有?朕这个天子!”

倘若燕王在此,定要说一声,没?有?。

他连昭宁帝都不放眼中,遑论一个平平无奇的侄子。

前两年得知淳庆帝登基,燕王不是?没?想过?打去长安,扶太子上位。

但他也听过?司马缙贤名,且又有?那个聪明绝顶的裴守真辅佐,君臣二人将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条,挑不出半点错。

为着天下百姓的安宁,燕王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太子上位,不一定能将这皇帝做好。

贤妃的儿子上位便上位吧,若是?静娘还活着,定然也不愿自己为了太子,与贤妃母子为难,做出这等劳民伤财、不利于国的反叛之举。

长安与燕北,像昭宁帝在时,井水不犯河水,一切都挺好的。

可才登基三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就欺负到他头上,竟敢克扣他燕北的军费?

当真是?过?得太安生,分不清大小王了。

燕王觉得也是?时候给?这侄子上堂课,教他知道什么叫做老虎的胡子碰不得。

他给?谢无陵五千精锐,直奔长安“要债”,并?要求加两成军费,算作“利息”。

若无他与万千战士在燕北吃雪饮风,抛头颅洒热血,哪有?皇帝在长安的锦衣玉食,高枕无忧?

多加两成息,过?分么?

燕王觉得一点不过?分。

淳庆帝却觉得燕王这是?狮子大开口,简直目无君上,狂悖至极!

当日夜里,淳庆帝下令,紧闭城门?,不许燕北军入城,违者以谋逆罪论之,杀无赦!

此时已是?十月初冬。

长安虽不如燕北严寒,但夜里的风也透着瑟瑟凉意。

眼见城门?紧闭,守城士兵还拿出弓箭与盾牌做出一副防御姿态,燕北车骑将军扈洪宇握紧了剑柄:“嚯,兄弟们千里迢迢赶来,他不好酒好菜招待着,直接给?咱吃闭门?羹啊?谢贤侄,我就说兵带少了吧!带个三万人,咱们直接把他这破城门?给?踏平喽!”

跨坐在枣红骏马上的谢无陵也敛起笑意,嗓音却还是?懒洋洋的:“义父说了,先礼后兵,怎么说他也是?做叔父的,总不好一来就把侄子家的门?给?拆了。”

“可咱跟小皇帝客气,小皇帝是?半点不把咱们王爷放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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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将军拧着眉:“这大冷天的,他就将咱们五千兄弟撂在外头挨饿受冻?我们燕北军叱咤北地,何时受过?这份鸟气!”

他说着,又回头,看着身后那些精锐将士们,“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