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披在她发抖的肩上。
他小心地避开她染血的衣袖,低声道:"三日后就是我们的婚礼,新妇不宜沾血。"
说着他取出随身金疮药,动作娴熟地帮季景离止血。
"婚...礼?"季景离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伤口崩裂出更多鲜血。他死死抓住洛明昭的衣角,指节泛白:"你明明...说过要与我...生死不离..."
洛明昭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冷得像漠北的冻土:"那句话,早就和那个愚蠢的洛明昭一起死在悬崖下了。"
她头也不回地挽住裴衷之的手臂,走出营帐前,她顿了顿:"我的婚礼不喜欢不熟之人,季相还是赶紧离开吧。"
帐外风雪愈烈,吞没了季景离破碎的呜咽。
17
漠北的朝阳刚刚升起,整座军营便已张灯结彩。大红喜绸挂满了营帐,将士们换上崭新的戎装,连战马都系上了红 缨。
季景离站在观礼人群最后方,指节捏得发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顶绣着鸾凤的喜轿,眼底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执念。
不,他不允许! !!
昭昭是他的妻,是他刻在青石板上的九百九十九个"昭"字,是他宁可剜心取血也要留住的人。
只要她能回来,他愿意做任何事...他一定比裴衷之好千倍万倍!
"行动。"他对暗处比了个手势。
二十名死士悄无声息地混入送亲队伍。
他们腰间藏着迷香,袖中揣着软筋散只等喜轿经过,就能让那个穿着嫁衣的身影重新回到他身边。
喜乐声越来越近,季景离的嘴角不自觉扬起。再等等...只要再等等...
"抓住他!"
一声暴喝突然炸响。
季景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杆长枪横扫在地。
"就是这贼人!"哨兵一脚踩住他的手腕,"昨夜鬼鬼祟祟在夫人帐外转悠,腰间还藏着迷 药!"
季景离挣扎着抬头,正对上裴衷之亲卫统领冷笑的脸:"大将军有令,季相若是敢图谋不轨,直接押入囚车!”
"放肆!"季景离目眦欲裂,"本相乃当朝宰相,他裴衷之敢!"
话音未落,他的嘴就被塞满了布条,呜咽着发不出一点声音,一记刀柄重重砸在他膝窝,他踉跄跪地时,看见自己的死士也被押着跪成一排,个个鼻青脸肿。
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喜轿帘幕微掀,一只素白的手搭上裴衷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