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把她们丢在厢房里不闻不问,每天只和顾锦年寻欢作乐,形影不离。

这两个新妾侍想着法子去正房摇晃勾搭,他虽不拦着,却也不正眼看她们。

他宠爱顾锦年从不避忌任何人。她们每次浓妆艳抹出现,结果就是跪坐在屏风后面眼睁睁听那二人翻云覆雨,事后还要搭手帮忙送水与巾帕等物进去。

这样“问安”了几回后,二人的脸皆比窗下花栏里的绿萝还绿。

她们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冷落和羞辱,一起跑去了乌尤珠那边哭诉驸马的行径。

“我们好歹是陛下赏赐的人,身份不比那种来历不明的贱奴,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呢?”

“是啊,怠慢我们就等于怠慢陛下和公主,这是不把你们的脸面当回事。”

乌尤珠失落痛苦之余,竟然又产生了几分妄想。

她想,楚君澜这么做,是不是恰好说明他是在赌气?

如果是变心,为什么不碰这两个妖精呢?都翻脸不顾了,睡几个女人不是睡。

应该是他心里还爱着她,却不满父皇含糊不给表态又不愿意碰别的女人,所以才故意继续宠爱那个哑巴。

乌尤珠越想越有道理,一边派人去催父皇给驸马实权职位和兵马,另一边含恨咬牙装贤惠大度,送了不少好东西到楚君澜这边,点明是给顾锦年的。

她想,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他就算不马上回心转意,好歹也要缓和一下态度。

夫妻间彼此给个台阶下,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开的呢。

不料,楚君澜把她送去的那些东西全部退了回来,回头就替顾锦年置办了更好的。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开始带着她出宫公然露面。

不出半个月,全都城都得知驸马极其宠爱一位婢女,无论去哪都要带在身边。

那婢女不能说话,浑身绫罗金玉,带着面纱。

更令人玩味啧啧的是,他给这女人带上了精致结实的镀银精铁足镣,乍一看像是什么漂亮的脚链首饰。

若有人问起来,他就笑说怕她跑了,这样锁在身边才安心。

足镣的内链很短,行动颇为不便。

但这女人也几乎不需要怎么自己行动,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马上,更多是在驸马怀里。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她的肢体动作绝非演戏,倒像是真正亲密爱恋多年的夫妻。

那么冷清的驸马,原来也是会对女人这般温存喜爱的。

再回想起他和公主在外时的微妙距离感,又回想传出恩爱风声的都是些什么人,许多人都在心里长长哦了一声,满面讥讽回过味来。

一时间,乌尤珠成了街头巷尾最大的笑话。

大家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挤眉弄眼,私下却是早就笑得发疯。

窝囊废没用的东西,身为皇储享受万民供养,那等养尊处优富贵体面,却不去好好学着怎么治理国家,整天就想着男女私情。

结果就连这点事也弄不明白,卑微讨好了这么多年,如今驸马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乌尤珠虽身处深宫内,毕竟不是坐牢密不透风,外头的嘲笑渐渐传到了她耳边,把她羞恼得浑身发颤,仿佛脑袋里某根弦也跟着断掉了。

她不顾一切冲到那边院子,虽未能冲进去,却高声嘶喊着用极其难听的话辱骂顾锦年。

“不要脸的臊货,就那么喜欢别人的夫君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配不配!”

“生来下贱的东西,一门心思抢别人的男人,去死!”

乌尤珠只顾着自毁身份,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她却没有想到这些辱骂用来形容她自己做过的事,才是最贴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