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楚君澜出来了。

不止他一人,还牵着一脸惶恐的顾锦年。

看清面前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是谁后,乌尤珠张大嘴,摇摇欲坠!

她气得眼睛几乎要滴血,声音也尖锐得像是走了风的哨子:“是她!!居然是这个哑巴?!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吗?!这样不留情面,是不是非要断绝了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分?!”

楚君澜的面上并没有任何愧疚之色:“先不顾夫妻情分不留情面的人,是你。”

乌尤珠愣住了:“你胡说什么……”

楚君澜平静道:“我为你们父女辛劳多年,不但没任何嘉奖,还被时刻敲打镇压,连近身侍卫数目都限制得死死的,根本不考虑我半分。前些时束罗的人在城郊处围剿我,我身边人手太少,险些命丧她手中回不来。你把我当外人,还指望我继续忠心耿耿做牛做马?”

乌尤珠面色大变,怨恨消解大半,气势也不足起来:“不是,不是这样……我没有把你当外人,是父皇他说……”

楚君澜似笑非笑:“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到底是人尽可夫,父仅唯一。既然他不待见我,那我也不占着你的驸马之位了,让他最喜欢信任的单蒙来吧。”

乌尤珠哭着想要扑上前,却被侍卫们死死拦住:“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给你增添侍卫人数,再给你将军一职,好不好?”

楚君澜道:“这就是你觉得足够的补偿?看来多年付出在公主心中也不过如此。夜深了,公主请回吧,不要耽误我享乐。”

说着抱起顾锦年回了房内,没多久里头便传来了她实在隐忍不住的哭吟声。虽被灌了哑药,嗯啊的声音还是能发出来的,也足够传达她此时的处境和感受了。

这声音如一把把尖刀猛地戳向乌尤珠的心窝子,把她刺激得尖叫哭骂起来,却无济于事!

心痛的不仅是她,还有里头所谓正在享乐的顾锦年。

她的泪水不仅仅是欢愉,更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的自嘲。

本来这些时楚君澜对她这般索取,她还以为其中有几分怀念故人的缘故。

哪怕不是怀念她的人,而是怀念那契合至极的感受,也证明他是有几分在乎过去的。

没想到又是她自作多情,他不过是和妻子赌气,拿她做幌子。

因为她是公主嫌弃轻视的丑陋哑巴,所以和她睡更能辱伤公主。

原来如此。

楚君澜意识到了身下人的不对劲,缓下了动作:“哭什么?”

本来没必要这么做,可他也不知为何还是这么做了。

顾锦年含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当然也说不出来。

楚君澜却是懂了她的眼神,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轻捏住她的下巴:“还想不想出宫去找那和尚?”

两人本来就是鬼使神差睡在了一起,并非什么彼此爱恋之人。

她这会儿如此,难不成是对他生了什么心思,忘记那和尚了?

不曾想,顾锦年竟然没有半分犹豫,含泪拼命点头,并露出释然的神情。

这个反应并不算出乎意料,却让楚君澜出乎意料的心中烦躁,眸光微沉。

“那就想想吧。”他淡淡道,毫不留情更重更狠。

屋内的声音越发断续破碎,才昏过一次的乌尤珠再次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被侍卫们七手八脚抬回了她那边。

单蒙听说公主短短几天内被气昏了两次,说不得暴跳如雷,直接冲到了皇宫去找皇帝盘金,求他为公主撑腰。

不料盘金早就得到了风声:“平心而论,朕对他是有些不公。不过是宠爱一个卑贱宫女,又不是别的大事,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