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老爷是个宽宏大量不计较的，换做其他心眼儿窄的，浔鹤别说得赏，只怕要被打板子赶出去。

浔鹤歇息几天后，照例来服侍顾锦年，并表达了对楚君澜的感激。

他言语得体，态度也十分坦然。

顾锦年却是很难把精神集中到他所说的那些话上，而是忍不住提出了一个疑问：“你今儿怎么不蒙眼睛了？”

虽说先前不是没看过他蒙眼布下那双惊艳的眸子，可习惯了他遮住眼的模样，骤然看到这样全部的脸，多少有些不习惯。

浔鹤道：“最近天气渐热，带着眼布有些潮闷不堪，便取了下来。”

说到这，他微微垂首，声音变得低了一些：“若是夫人觉得这张脸看着令人不适，在下这就回去重新蒙上……”

顾锦年忙道：“怎么会？你不要多心，就这样吧。你也太自轻了，要是连你这般容貌都令人不适，其他人还活不活了？”

浔鹤浅浅一笑：“多谢夫人夸赞。”

弹琴的时候，顾锦年总有些心不在焉。

不为别的，就因为浔鹤偶尔会抬头“看向”她。

即便明知他看不见，那双眸子也是平静无光的，可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拿掉的不仅仅是遮眼布，更是一层别的什么遮掩。

提醒着她，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一位美男子的对面，听着情意绵绵的曲子。

尤其是想几天前起那个场景，顾锦年越听越不自在。要不是顾忌着一些事，她都想找借口走人了。

浔鹤忽然止住了弹奏，把手按在了弦上。

顾锦年问他怎么了。

浔鹤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夫人有些烦躁，可是有什么心事？”

顾锦年才要搪塞过去，忽然顿了顿，改了口风。

“倒也没什么心事，只是……有些失落。”

浔鹤不解：“夫人的日子过得这等圆满无憾，怎么还会失落呢？”

顾锦年道：“大概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吧。老爷对我很好，可他实在是太忙了，最近每天也就能见到他一小会儿。见不到的时候，总心里发慌。”

浔鹤沉吟半晌，问：“夫人为何心里发慌？难不成是怕老爷在外另有新欢么。”

顾锦年嗯了一声，轻声道：“我和他成亲这么久，见过不知多少女人往他身上扑，那些没廉耻的小蹄子什么下作手段都敢用，我哪里是这种人的对手？一想到这些就不安。”

浔鹤道：“老爷对夫人钟爱非常，多年来一心一意，外人都看在眼里。像老爷这等位高权重之人，面临诱惑想是不少，哪里防得过来？要来的挡不住，要走的留不住，夫人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了。”

顾锦年苦笑。

才要转移话题，浔鹤又道：“更何况夫人这等倾城之貌，又纯善宽和待人以诚，人品比稀世美玉更珍贵难得。但凡老爷不是个傻的，就绝不会放手夫人。”

第五百九十九章 打猎

顾锦年被这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也恭维得太过了。”

可能是熟了之后就越发大胆，这个浔鹤一开始说话还是很含蓄的，可最近这段时间，就变得有些直白了。

作为算是听惯了甜言蜜语的人，听到这么一番话，也有些吃不住。

浔鹤轻笑：“并非恭维，都是在下的真心话。能够侍奉夫人是在下数世修来的福分，若能一直有幸陪伴到最后，别无所求。”

顾锦年脸红起来。

不是娇羞，而是局促和疑惑。

她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浔鹤说这些话的缘故。

是因为没怎么在大户人家伺候过，所以不太懂的说话的分寸；还是存心想要讨好主人家，却不小心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