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鹤道：“在下今日所献之曲在室内听不过尔尔，若是能在水上小舟演奏，风味格外不同。”

顾锦年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同意了。

二人一道上了府内小船，在湖上飘荡。除了一个粗使婆子在船尾撑船，其余服侍的人皆无。

正如浔鹤所说，琴音在水面悠悠荡开又折返回来，风味绝佳，如听仙乐。

顾锦年闭目欣赏曲子，一如既往沉浸专注，连什么时候结束都没意识到。

浔鹤也不打扰她，只含笑静静等着。

顾锦年睁开眼，便看到他的神情。

说来奇怪，明明是个目不能视的盲者，却像是用什么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一般。

顾锦年一边赶走这个奇怪的念头，一边夸赞：“弹的真好，我从未听过这曲子，难不成又是你即兴之作？”

浔鹤笑：“夫人聪慧，正是如此。在下近来灵感颇多，都是托夫人的福。”

顾锦年只当是惯常对主人家的称赞颂词，不以为意笑笑。

不料，浔鹤又道：“这些曲子都是为夫人所作，若无夫人，在下一辈子也不能有这般心境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安慰

这话把顾锦年说得楞了一愣。

是自己多心了吗？

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忽然船边跳起了鱼儿，似是极为欢腾。

浔鹤又闲闲抚了几下琴，又是几只鸟儿飞来落在他肩上。

这一画面过于祥和雅美，即便是眼中经过无数绮景的顾锦年也看得呆了一呆，心中暗自感慨。

此人容貌不和自己夫君比，拿到外头去也算是顶尖的美人了，连鸟儿鱼儿都为其所惑。

有这样的美貌，又不是个蠢人，想要混的如鱼得水不要太容易。

只可惜天妒红颜，沦落到在别人府里卖艺谋生。

船靠岸的时候，顾锦年才要踩着小梯上去，右膝忽然莫名一软，仿佛被被什么打在了麻筋上，整个人惊惶往后跌倒！

众人大惊失色，想要伸手去扶却是无能为力。

且不说这个地方本就狭小只能勉强容两人通行，更不能贸然跳过去，会弄翻船更加危险。

偏偏夫人倒的方向是往后的，那浔鹤是个看不见的，撑船的婆子又在船尾，跑着过来都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浔鹤忽然箭步到了顾锦年身后接住了她。

或许是身体孱弱没什么力气的缘故，他虽然勉强接住了顾锦年，却也被冲击得跟着跌下去。

两人就这样一齐倒在了船板上，狼狈不已。

顾锦年有这么一个人做靠垫还好，浔鹤却是结结实实撞在了硬板上，她都听到那令人心惊的闷音了，吓得连忙起身要去扶他。

可不知是今天见了鬼还是出门没看历，她才起身一半，这回变成左膝发软，直接面对面栽倒在了浔鹤的怀里。

曾经听曲看到的那些云堆骤然有了实体具象。

他的怀抱芬芳又温暖，轻柔地笼罩着她。

二人袍角裙摆叠坠，散落的青丝蜿蜒相缠，如夜河交汇。

一时间氛围极其模糊，围观的众人也看傻眼了。

虽然这么想有些大逆不道，可夫人和浔鹤这样抱在一起的情景好美，如一对画中人……

顾锦年涨红了脸，竭力想退开一旁，却动弹不得。

真不是她故意要占人便宜，可不知为何浑身都使不上劲，不止是两膝，全身都似乎是撞着了麻筋。

浔鹤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夫人没有受伤吧？”

顾锦年道：“我没事。”

她转过脸看向发呆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