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混着泪水砸在地板上。
再一次摔倒时,乔榆崩溃地扯下舞鞋砸向镜子。
“你根本不懂!这具身体早就死了!”
秦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他拽着她来到阳台,下面是无边无际的蔚蓝海岸。
“那就在废墟上重生。跳下去,或者继续跳下去。”
那天晚上,乔榆发现舞鞋里塞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十七岁的她站在领奖台上,裙摆飞扬如蝶。
背面是秦墨凌厉的字迹。
“我要看这只天鹅再飞一次。”
渐渐地,复健变成了常态。
秦墨会带着她凌晨四点去海边,让她踩着浪花练习足尖动作。
会在她疼得睡不着时,用带着薄茧的手指为她按摩伤腿。
甚至在她第一次完整跳完一支舞时,送来了当年那对翡翠耳坠。
乔榆摸着耳坠轻笑。
“作弊。现在它们还是归你了。”
“不。”秦墨俯身吻她耳垂,“是归我们。”
14
某个雨夜,乔榆在琴房找到了他。
秦墨正在弹钢琴。
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她赤着脚走过去,突然伸手按住琴键。
“为什么是我?”
她问出了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秦墨的指尖还停留在琴键上,与她的仅隔半寸。
他转过脸,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因为那天在拍卖行,你明明已经超预算了,却还是举了最后一次牌。我要找的从来不是完美的舞者,而是那个敢为渺茫希望孤注一掷的傻瓜。”
雨声渐密,乔榆突然吻了上去。
秦墨的手扣住她后脑,将这个吻加深成某种誓言。
分开时,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
“下周有场慈善演出。我给你报了名。”
乔榆僵住了:“我还没准备好...”
“林晚。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天鹅湖》吗?”
秦墨罕见地叫了她新名字,他抚过她腿上狰狞的疤痕。
“因为最美的天鹅,本就是死过一次的幽灵。”
演出那晚,乔榆在后台收到了一个黑丝绒盒子。
里面不是珠宝,而是一张X光片。
她腿里的钢钉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特制钛合金。
可以支撑最激烈的跳跃。
甚至是全国最顶尖的科技,一定是消耗了巨大人脉技术。
“你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哽住了。
秦墨为她系紧舞鞋。
“第一次见你跳舞的时候。记住,这次我在台下看着。”
当聚光灯亮起时,乔榆看到了第一排的秦墨。
他西装笔挺,手里却滑稽地举着她小时候最爱的芒果味棒棒糖。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
这世上最极致的浪漫,是有人愿意陪你一起捡起破碎的梦想,一片一片拼回原样。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起立鼓掌。
乔榆的目光穿过鲜花与喝彩。
只锁定那个为她摘下眼镜擦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