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随被拒绝,并未继续强求。

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睫也在轻颤,惹人心怜。

简直和那漂浮在水面的薄冰一样,她随意一句话,就能将他敲得破碎。

他什么也不说,却处处都瞧得出难过。

裴寻今忽想起,他甚至连脖子上断了的镇息链都没取,就奔波数日,只为帮她找沈甫儿子的下落。

她眼里见了笑,轻声道:“他人道师兄心冷如石,不知变通,可我见着,师兄却是最为知晓如何拿捏人心。”

说着,她有意睨向解玉。

侧眸间,神情中少了笑,多了几分无奈,又指指外面。

待做完这些,裴寻今才轻推了荀随一把。

将他推到门外后,她也跟了上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荀随复又垂下了头,原抚在她耳下的手往后移去,托住了她的后颈。

他低笑一声,问:“那师妹可会责怪与我?”

“怪又如何?”

荀随将身子躬得更低,借着托住后颈的手将她拉近,与她轻挨着鼻尖。

“那便是师兄不对,自当赔礼。”

“只能亲一下。”想到在小筑时的情景,裴寻今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也不能太用力。”

荀随挤出一声模糊的应答,而后轻碰了上去。

他轻吮着她的唇,如她所想,果然冷得很,如被一片冰冷的雪花含着似的。

但在那极有耐心的亲近下,渐有滚烫的热烧在全身,比怀里的小手炉还烫人。

如此慢磨轻捻,反倒比重吻更加折磨人,刺激之下,裴寻今被吻得发麻,眼眶也逐渐湿润。

耳边盘旋着压抑的低喘,她抬了沾着水光的眼帘,只见荀随原本苍白的脸,渐浮了淡红,托在她颈后的手不轻不重地揉着,另一手则圈住了她的腰,牢牢扣着她。

情动中,她手上脱了力,小手炉砸在地面。

听见了这沉闷声响,荀随将她拥得更紧,头却稍退了些,哑声问她:“师妹可还冷?”

裴寻今被他亲得有些发昏,下意识便摇头,等摇过了,才想起师兄根本看不见。

这才扯开有些哑的嗓子,小口喘着气道:“不冷了。”

何止不冷,脸都快烧烫了。

荀随复又垂首,但裴寻今率先勾住了他的脖颈,问他:“那师兄可还生我的气?”

往日清脆的声音被搅得有些稠,荀随只觉耳边酥酥麻麻。

从未生过她的气,也定然不会。

他将手收得更紧,却觉两人离得仍不够近。

荀随有些烦躁地拧了眉,手上劲又加了几分。

可还不够近。

那若即若离之感横亘在中间,让他怅然若失。

他想要打破这隔阂,便将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颈侧。

裴寻今起先只感受到痒,渐渐便觉出了酥麻,她轻哼一声,将头抵在了荀随的肩颈处。

忽然间,荀随停住了动作。

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鼻尖。

他抬了头,将手移到了裴寻今的脑后,轻轻揉了揉。

“师妹……受伤了?”

裴寻今顿住。

瞬间,她就记起了解玉在她肩上咬的那一下。

他咬得狠,不光刺破了衣裳,还留下了不浅的咬痕。

“是闻得见血味吗?”裴寻今神情无异,“先前受了点小伤,还未来得及看看伤得怎么样。师兄,可是血腥味太重了?”

心仿佛被狠狠拧了下,荀随轻轻摇头。

问她:“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叫枝子蹭了。也不怎么疼,不消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