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很早很早之前,备受屈辱死去的妹妹。

眼眶微红,怒声骂道:

“你也有脸问我她人呢?

萧璟,我且问你,这些年来,我何时教过你强占旁人妻,何时教过你不顾女子意愿暴虐行事?”

萧璟眉心微蹙,微垂下首,并未答话。

皇后却是怒拍桌案。

“说话!

我还以为你是当真喜欢那女子,才如此不知分寸将个已婚妇人带到京城。

哪曾想,你行事竟如此龌龊!

威逼胁迫也便罢了,还暴虐强迫于人,灌人那等虎狼之药!

害人失忆,拆人骨肉,迫其顺服于你。

你和你那父皇有什么两样?

果然是流着一样肮脏的血,怎么教都改不掉!”

皇后眼里满是厌憎,话语更是说得极为过分。

云乔的遭遇,让她想起了她死去的幼妹。

怎能不怒不恨?

萧璟背脊僵硬,垂首听着母后的辱骂。

内殿一地狼藉,茶盏瓷瓶的碎片子砸了一地。

他抿唇沉默,几瞬后,撩起衣摆,屈膝跪地。

膝头就跪在碎瓷片上,锋利的瓷瓶边沿刺破衣衫又划伤他皮肉。

萧璟疼的眉心拧了下,喉头微滚。

叩首道:“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伤了她身子……儿臣知错,日后必定好生弥补。

儿臣不知何为喜欢,可儿臣想把她留在儿臣身边,让她长长久久的陪着儿臣,还请母后放她跟儿臣回东宫去。”

他屈膝叩首,姿态极低的认错。

这是自他少年长成后,从未有过的事。

可皇后却是连声怒笑,咬牙道:

“你将那姑娘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想让她长长久久地陪着你,你做什么梦呢!

她想起旧事,只怕恨不得杀了你这恶人!”

萧璟猛地一滞,抬眼看向皇后。

眼神中竟泄出几分怯意,话音微颤地问:“

“母后……是……是她想起之前的事了吗?”

皇后打量着跟前的萧璟,嗤笑了声,嘲讽道:

“怎么?你也会怕吗?你也会怕她想起你从前都对她做了什么吗?

萧璟,你强占良家妇人在先,居然还不顾她的意愿给她喂催情的虎狼之药。

你这样的人,不过是只顾着自己逞凶尽兴的禽兽罢了。”

皇后话语说得不留分毫体面,萧璟脸微垂着首。

“是儿臣的错,儿臣行事没有分寸,伤了她身子。”

云乔身子受损这事,萧璟比皇后更早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后来每每情事,都极尽忍耐,唯恐太过孟浪再伤了她身子肌理。

只是郁症之事,从前给云乔看诊的太医郎中,并未提过。

郁症,又名疯症。

云乔失忆后暂且恢复如常,御医哪敢直说触萧璟霉头。

只说失忆之后咳出的那口血,松了她心头的郁结,是好事。

皇后扶额落坐在一旁软椅上,声音疲惫道:“未必只是伤了身子。”

低声冷笑,瞥了他一眼:

“做过的事,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焉有能收回的道理?

你此时知错,又有什么用呢?

你最好真有本事,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从前,否则,来日,还有的是你后悔的。”

萧璟这才知道云乔现下还未想起什么。

他松了口气,却也怕来日云乔可能想起从前。